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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载风雨行 （长篇传记连载之卅七)

作者：王守安

第三章：我的青年时代之十三

——“长征”途中的两次小摩擦

我们“向东长征队”到达武汉后，住在武汉机械学院接待站。先后到武汉多家大学、工厂去学习串联。特别是到武汉钢厂参观了炼钢、出钢、轧钢等大工业生产过程，十分振奋。而此时，武汉群众组织已形成派别，大街上每日里涌动着游行的潮流，大喇叭吵得耳朵嗡嗡响。我们来自外地，对当地政治形势不明就里，未盲目介入。但这期间却有过两次小摩擦。

第一次是12月10日上午10时发生在在长江大桥上。那天桥面上有一支游行队伍，打着“xxxx兵团”的旗号。两边人行道上人群拥挤。我的同学齐扎根在拥堵的人流中不小心被挤入了游行队伍。队伍中一个壮硕的男人推了一把齐扎根问道：“你是哪一派的？”

“我哪一派的也不是！”齐扎根回答。

“那你就是骑墙派啦！”对方肯定的说。

“我不是骑墙派，我是从郑州来串联的学生！”

“XXX!?”对方满脸不屑地用当地语言骂了一句：“原来是XXXXXX养的！”后一句引发了他所在队伍的哄场大笑。

齐扎根恼了，我们也都恼了，一起凑了过去。

“干嘛呢？骂啥呢？”我上前问。

“我就是骂了怎么了？”那人一下子提高了嗓门。对方游行队伍中有几人都凑了过来。

“你敢再骂一句！”齐扎根喝道。

“我就是要骂！XXX不光是XX生的！还是XX养的！”这老兄说着，还把指头点到了齐扎根鼻子尖上。

话音刚落，从小在开封练习过武术的齐扎根早已伸手抓住了他手指向后一拧，抬腿一脚剁翻在地。我们一看，不约而同，一拥而上，拳脚齐下，还边打边数道：“......”（此处省略50字）

谁知这支游行的队伍可能是某机关的知识分子，一看这场面不仅没人上前劝阻，一下子都躲得八丈远，大声咋呼着，就是一个也不上前来。

“不要打人嘛！”

“要文斗不要武斗嘛！”

那位骂人挨打的在桥面上打着滚叫唤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最后被我们揪着领子要他向XXXXX赔礼道歉。他彻底软了，喘着气大声喊着：“我道歉！我骂人不对！我对不起XXXXX！”我们这才松开手，这人立即连滚带爬，向着自己队伍的方向跑去。我们在后面吆喝着做追赶状，没曾想我们这一假装追赶，那边的游行队伍竟然作鸟兽散，连旗子、横幅都丢了。同学李玉生跑过去拿起那面旗子一看，原来是一家什么管理所的。

第二次摩擦是发生12月19日，那天刚下过雨。我们离开武汉后路经黄石市，住进了黄石卫校。和我们同时入驻该校的还有一队来自豫东某县的男女中学生，大约有十来个人。他乡遇老乡，自然分外亲。再说他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初中生，我们把他们当成小弟弟、小妹妹，又是帮他们打饭打水，又是帮他们联系借被褥、铺床。他们领队和我们协商，想跟我们一起步行长征，考虑天气已冷，他们年纪小，又没带行李，而我们还有很远的路途，就劝他们早些回去，明年开春做好准备再出来。他们答应了

谁知第二天凌晨我们要分手告别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原来，接待站发现这些中学生交还的被褥上有虱子，就说是他们给沾染上的，非要他们拆洗被褥以后才可以离开。他们断然否认是自己沾染的虱子，并愿意让接待方安排不同性别男女工作人员对身上衣物进行检查。接待方不愿检查，也不放人走。我们得知情况后自然要打抱不平，结果接待站的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头头却叫来一群人，拿着扫帚、木棒、铁锹、捅火棍、擀面杖等家伙什，把我们也给一起围了起来，说我们是一伙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XXXXX是猪”“XXXX是虱子臭虫窝”还扬言“以后不再接待安排XXX”等等。一下子把我们给激火了。

只听李宗峰下令说：“把他们推开，让兰考的小老乡先走！”我们几个呼啦一下冲上去，把那几个拿家伙的推搡到一边，小同学们就从人堆缝里朝外钻。小平头的头头一看小同学要跑，急忙让人关住了接待站院子大门，那几个拿家伙的直接冲过来，拎着东西就打。李宗峰、齐扎根、刘建国、赵天奇都挨了几下，我肩膀也被一个胖子夯了一擀面杖，麻辣辣地疼。我们只好保护着小同学们朝后门跑，发现后门口一个半掩门的小屋内放着一捆带杆的旗帜，我们冲进去每人拿了一把，把旗面拉掉只留竹竿，哇哇叫着返回来向他们冲去。他们一看我们手里也有了家伙，一下子慌了神，扭头就跑。我们追上去用竹竿一堆乱打。我看到那个给我一擀面杖的胖子，径直跑到他面前，一竹竿下去，那竹杆竟一下子爆裂开来，胖子捂住头蹲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向下流，张着大嘴满脸恐慌地喊“别打啦！别打啦！”。其他多数人不知钻到哪里，没了踪影。还有几个没处跑的，把手里的东西一丢，站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让人担心的是那个接待站的头头小平头，骑上一辆自行车，忙不迭地从后门跑了。

我们担心那个小平头很可能是去校区叫救兵了。于是急忙打开了接待站大门，回宿舍取了已经准备好了的行李，一群人沿着泥泞的道路，一口气向着南部铁山方向一奔跑了二十分钟，才在一片小树林边停下。看看后面没人追来，这才截了一辆大卡车，让小同学们乘上离开，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经查对发现，因跑得匆忙，我们带的地图、指南针、还有队里记时的马蹄表，都丢在接待站了，好在大家行李还算完整。

这两次为维护老家荣誉和保护故乡小弟弟小妹妹而发生的的小摩擦，至今想起仍让我难以释怀。期待所有华夏儿女都相互理解、融合和包容，携起手来，共赴明天。

2025年6月22日载《顶端新闻顶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