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病室——输液之乐2024.07.19
我们三病室三个病友同病相怜,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就连治疗也是同步,上午8:00过后,我们三人“作茧自缚”,束身带脚踝一道,膝盖处一道,臀部一道,绑的比绑匪都结实,然后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等待护士扎针输液。
每次扎针都很痛,但我们仍在热切期盼护士早一点儿到来,谁说期盼的都是愉悦身心之事?
护士终于来了,推着医疗小推车“呜噜噜”地像一阵冷风,惊得我心头一紧,不由打了个寒颤,那是条件反射,因为要不了两分钟,我们每个人就该受皮肉之苦了。
六号先来,她还要扎右手。七号的我在旁边插嘴:“我今天还要扎左手,反正左手已经有五个针眼了,一个也是痛,两个也是痛,干脆让左手承担疼痛,右手负责干活吧!”大家听了都笑我。
六号刚刚扎好,护士解下绷带,调好速度。
“哎呦,”六号痛苦地叫了一声,“跑水了。”
护士赶忙关水拔针,扭身端着盘子向我走来。六号要歇一下再扎,现在七号的我又变身成第一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立刻收起刚才的顽皮姿态,就像小学生看到了老师举起的戒尺一样,顺从地把手伸到床边,把头向一边一扭,不敢再去观察护士手中明晃晃的针头。刚才,六号还在要求,想换个细一点儿的针头,但被告知针头型号是统一的,要想用细一点儿的针头,是不是得挂儿科门诊了?为啥设计者要设计这么粗的针头呢?一针下去,就好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钻心的疼。好在疼痛来去匆匆,半分钟,护士完成了我的输液程序,我老老实实地把手摆好,一动也不敢动。
轮到八号了,我把同情的目光投向八号。
八号倒是坦然:“不疼啊!”
护士说:“不疼你别紧张,你的手紧缩着我都扎不成针了。”
八号辩驳说:“我没有紧张啊!”说着手仍是往后挣。
我在旁边又开启了顽皮模式:“话说小时候打预防针,我自告奋勇排第一个,医生针头落在胳膊上,我还在嬉笑着说不疼不疼,跟小蚂蚁夹一下似的,可笑着笑着便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惊天动地,吓得排在我后面的小朋友一哄而散。”
大家又被我逗笑了。
扎完八号护士又回头去扎六号,六号又被三下五除二地扎上了,今天,她可比我们多挨了一针。所以她赌气要跟医生说明天不输水了。
我们正说着说着,八号又惊叫到:“我的也跑水了。”
“快,快,快关水,快按铃喊护士。”
护士一路小跑地赶过来了,八号纠结了两分钟,决定放弃了输液的最后三分之一——她害怕再挨一针,再跑水。
我眼睛紧盯着手背,唯恐我也会跑水,毕竟我们三个人中她们两个都跑水了。护士说六号血管短,我的血管细,八号太紧张,所以无论谁的跑水都跟她手艺无关,因为她加上实习时间,已经有六年的实践经验了。
我就这样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地挨到了药液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