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龙(龙行天下)
国庆节前,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李春雷老师应邀参加“武汉书展”。期间,重访当年“战场”。“4年前的春天,疫情最恐怖时期,李老师受中国作协委派,逆入武汉,在市中心一家旅馆住宿35天。现在想来,那是一场梦魇,醒来无恙。可当时,是一片火海、一个战场,死生未卜。十多平方米的斗室内,唯有一张床。除了外出采访,就是闭门写作。吃的是一成不变的热干面和蛋酒。最悲催的是,没有桌椅,只有一张迷你茶几,勉强可放电脑。坐什么?面包和牛奶箱。就这样,35天,坐着面包和牛奶箱,我创作了18篇作品,外加一个长篇(至今没有出版)。其中不少作品,也算可观。这次重返,我发现小旅馆变化不大。那个房间,已变成一家培训机构的宿舍。最惊愕的是,当年旅馆门口,总是睡卧着一条黄狗,今天竟仍然如此。只是不知道,还是当年的伙伴吗?今昔对比,颇多感慨。还有一篇小文,可资回忆。”
“艰辛的疫情生活,给李老师和身处武汉疫情中心的人们留下了深刻而难忘的印象。看到老师撰写的《重回武汉战场》文章,感慨万千。疫情期间,我们全家滞留武汉85天,身同感受!三篇文章让人看到了夸父追日的奔跑身身影,看到了人类的缈小和伟大,看到了对疫情的憎恶和对自由的向往!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善待自然,保持纯真,阳光依旧!”---刘春龙感言
李春雷老师回复:“感同身受。”
地球是一条鱼(散文)
李春雷
傍晚,在东湖边散步。仰望天空,是一片浩瀚无际的鱼鳞云,灰灰白白。整个天空,宛若一条大鲤鱼的腹部。忽然想,我和我们,是在鱼腹之外呢,还是在鱼腹之内?仔细想去,应该是在鱼腹之内。整个厚厚的云层,包围着地球,当然也包围着我们。云层,显然就是鱼的皮肤了,而那些波浪状或圆环状的云块,就是鱼的鳞片了。是的,整个地球,就像一条鱼,游动在无垠的银河系中,而其它大大小小的行星和卫星们,就是一尾尾小鱼和一只只虾米了。古人经常把图腾幻想成鲲或龙,鲲不就是大鱼吗,龙不就是虾米吗。这些意象,或许就是古人仰望天空的灵感吧。庄子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的确,我们都是鱼腹中的一分子。大陆板块,是它的五脏六腑;海洋江河,是它的神经血脉;山川大地,是它的骨骼肌肉;花草树木,是它的汗毛头发,而我们动物们呢,便是它的细胞了。人类啊,不要自大,只是沧海一粟、森林一叶。但又不能过于自卑,因为宇宙太奥妙,大小均无限。滴水虽小,却又藏海。比如,你的身上,也暗藏着亿万个小宇宙呢。据科学测算,人身上约有细胞50万亿枚,同时拥有十倍于细胞数量的细菌,而每一个细胞和细菌,都是一粒生命呢。我们每个人,不是单纯的一条生命,而是600万亿微生命的综合体。若从一粒细菌的立场看,你,也是一条巨大的鱼。亿万个我们,携带着各自的亿万宇宙,随着地球这条大鱼,在永恒和须臾间游动着、游动着……
而站在东湖边的我,惟愿做这条大鱼身上的一片微鳞,在时光的隧道里闪烁出一丝磷光。
(2020年3月15日,作于武汉市水神客舍1301室)
小鸟上班去了(散文)
李春雷
天刚蒙蒙亮,窗外即传来一阵阵小鸟的啾啾鸣啭,细细碎碎、清清脆脆,兴奋而热烈,像早操的小学生。侧耳倾听,还有布谷声声,悠扬且欢快。
是啊,后面是东湖,树木繁茂。早餐后,我回到房间,坐定窗下,拿出笔记本,想象着在鸟鸣声中开始工作。可是,居然满窗清静,一无所有。哦,它们上班去了。这里,也许是它们的宿舍、别墅,而它们上班的工作单位,便是远处的树林、楼顶、湖边、草坪……那里,有它们的食物、水源,有它们的同伴,或爱情;那里,是它们的操场,是它们的剧场。在那里,它们可能遇到一位鸟爷爷或鸟奶奶,讲述一段祖先的故事。抑或,遇到一位鸟妹妹或鸟弟弟,重温一场童年的游戏。傍晚,下班了,吃饱喝足了,便回到这里夜宿,做花花绿绿的梦。小鸟在树枝上睡觉,不担心失足跌落吗?其实,小鸟与人类的腿部用力方向正好相反。我们的四肢用力需由意识派遣,一旦睡眠,便会放松,而小鸟呢,睡眠越深,双足的抓握力越绷紧,与树枝焊为一体。这是物种亿万年进化的结果。不仅鸟类,任何动物都有自己的特异功能。不是吗,想想看。我突然想,人类生瘟,担心传染,不敢出门,鸟类有疫吗?有疫无疫,一眼便知。它们不戴口罩,不加隔离,飞来飞去,无忧无虑。相比较人类,它们更接地气,更与食物链的各个环节无缝衔接,百毒不侵,金刚不坏。
整个生物界,整个大自然,依然是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原始模样呢。天地无病,正常运行,只是人间小恙,需要调整。诊治和调整之后,便是百花齐放的春天。江山永固,日月长恒;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写到这里,我似乎又听到了小鸟的鸣啭,布谷的呼唤。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像小鸟一样,轻轻松松地去上班?
(2020年3月2日作于武汉市洪山区水神客舍1301室)(发表于《文学报》2020年3月18日)
#一粒米的100种结局#
#我拍了拍秋天#
#空气里的桂花香# #秋日好物上新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