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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也值得歌唱——读《萚兮》有感
沈莉红
2024-10-18 16:37:20
 #发现最美秋色# 

诗经·国风·郑风·萚兮

(先秦)佚名

萚兮萚兮,风其吹女。

叔兮伯兮,倡予和女。

萚兮萚兮,风其漂女。

叔兮伯兮,倡予要女。

《郑风·萚兮》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全诗二章,每章四句,是《诗经》中最短小的诗篇之一,文辞简单,语言活泼,采用重章叠句的形式,具有较强的表现力。

落叶掉呀掉,秋风拂落你。

叔叔伯伯啊,我唱你来和。

落叶掉呀掉,你在秋风飘。

叔叔伯伯啊,我唱邀你和。

此诗的叔、伯不一定是男性,也可是女性。人类对天地万物的感恩,不因肃杀之气而有所改变,此乃人之敦厚本性也。

诗歌虽然以风吹落叶起兴,但是画面并没有直接表现风吹落叶和渐枯黄萎,而仍然以浓郁的茂林、悦动的舞姿和多彩的面庞带来秋日缤纷的时序感知和自然表达。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秋日是思归的季节,是随着收获而来的渐趋苍凉与悲怆的季节。这时候树叶开始随风而落,时光转瞬即逝,一年的秋天又来到了,我思念的兄弟啊,你们来唱歌,我来应和,在秋日里,在田野间。

秋天来了,落叶缤纷,在金风中飘舞。这是他们唱歌的时间和情境。山歌由姑娘先唱,然后小伙子接着合唱,犹如现在少数民族青年男女的对歌。

本诗意象鲜明,文辞清雅,音韵优美,读来极具艺术美感。诗人善于以微小的事物,传达出深厚的情感,在诸多咏怀诗文之中也是尤见功力的。

但这种单纯的歌谣,虽然古老,却又是常新的。从《萚兮》之后,像楚辞《九歌·湘夫人》的“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像唐人王勃《山中》的“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直到现代徐志摩的《落叶小唱》,不知有多少相似的表述。因为在《萚兮》中,已经关联着人生最基本的两种情绪:对于岁月的留恋,以及在寂寞中对于亲友之情的渴望。这是人人都会有的情绪,每个人只是用不同的形式和语言来表述它。

《萚兮》因为单纯,而又有特别令人感动的地方。在“萚兮萚兮,风其吹(漂)女”之后,诗人不再说下去,让人觉着从落叶中看到的生命的流失,根本就是无奈的事情,不说也罢。而后“叔兮伯兮,倡予和(要)女”,又让人觉着人生的寂寞归根结蒂还是无从排遣。不可能真的就有人应着这呼唤唱出心心相印的歌来,寂寞也不可能真的会让人相互走近。呼唤也只是呼唤而已吧。如此想来,这种古老的歌子,浸着很深的悲凉。

秋风袅袅,秋叶纷纷,韶光易逝,青春难留,何不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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