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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系列之——追风的野骆驼
中国作家网
2024-08-26 10:37:57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这是一片充满神秘色彩的区域。

天山经济带北麓,北纬44°15′~46°50′、东经84°50′~91°20′。空中俯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呈块状分布,四个方位,东西中北,充满褶皱感的四大块。大自然有双神奇的手,左倒腾、右折腾,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无心插柳柳成荫”。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沙漠四大块自觉连成一块巨大的反光板,俯视时闪闪发光,耀眼夺目。想象此时的沙漠是一位铁汉,里里外外散发着顶天立地的阳刚之气,又如同一大块银锭跌落,悠闲躺在地表。傍晚时分,一层金黄色薄纱半遮半掩地散落在远处,这番情景为沙漠增添了几分柔情。日与夜不停交替,铁汉与柔情不断互文。

这是一片处处令人惊喜的地带。

许多许多年前,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早已模糊!源自天山北麓各河流的泥沙,随着奔腾的河水长途奔袭,静悄悄地在此驻足、停顿,过起了休闲而安逸的生活。沙子越来越多,多到不计其数,堆积成山,形成极具特色的沙陇,成为中国最大的固定、半固定沙漠。

固定沙丘与半固定沙丘的辨别标准,在于覆盖其表面的植被——固定沙丘上植被覆盖度40%~50%,半固定沙丘达15%~25%,植物种类丰富,可达百余种,植物区系成分处于中亚向亚洲中部荒漠的过渡。沙漠的中、西部以中亚荒漠植被区系的种类占优,广泛分布有白蒿、白梭梭、苦艾蒿、蛇麻黄、囊果薹草和多种短命植物等;沙漠西缘有甘家湖梭梭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中国唯一以保护荒漠植被而建立的自然保护区,面积上千公顷。沙漠里的梭梭分布面积达百万公顷,在古湖积平原和河流下游三角洲地带形成“荒漠丛林”。这里冬季漫长寒冷,积雪覆盖在沙陇上,金黄薄纱瞬间实现换装——银装素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沙漠公路穿越其中,仿若一条飘逸的腰带。路两旁的草方格,忠诚践行誓言守护沙漠公路,其更多时候如陪衬、点缀,公路少了寂寞、多了趣味。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周边有少许绿植,处处是生命与死亡的竞技场。绿浪与黄沙交织、现代与原始并存,是观光考察自然生态与人工生态的理想之地。有寸草不生、一望无际的沙海黄浪,有梭梭成林、红柳盛开的绿岛风光,有千变万化的海市蜃楼幻景,有千奇百怪的风蚀地貌造型,有风和日丽、黄羊漫游、苍鹰低旋的静谧画面,还有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昏天黑地的惊险场景……中午,黄沙烫手,可以烫熟鸡蛋;夜晚,寒气逼人,像是进入冬天。沙漠探险,可从东道海子继续北上,沿古驼道横穿古尔班通古特大沙漠腹地,直抵阿勒泰。

罗布泊野骆驼保护区

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有著名的短命植物,给看似了无生趣的沙漠增添了许多想象空间。而在阿尔泰山戈壁等地,有一种重要的迁徙动物——野骆驼。野骆驼,又名野双峰驼,是世界上唯存的骆驼科真驼属野生种,属于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被相关名录列为极度濒危物种。长期研究观察野骆驼的专家学者说,野骆驼生性机警,栖息在自然环境极端恶劣的荒漠半荒漠地区,耐严寒酷暑、耐饥渴,不畏风沙,适应性和抗逆性强,能饮用高矿化度苦咸水,是其所在荒漠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目前,仅在中国和蒙古国有分布,种群孤立分布在我国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东部、罗布泊地区、阿尔金山北麓山前戈壁带、阿奇克谷地等地区。野骆驼是我国西北及中蒙边境地区荒漠生态系统的旗舰物种,也是中亚地区的重要迁徙物种。中亚地区迁徙物种的保护受到国际上的广泛关注,维持这一野生动物的迁徙热点并缓解其面临的威胁,对于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具有重要意义。

今年5月,因缘际会,我随专家学者前往罗布泊考察,经过沿途的野骆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自然保护区,顾名思义就是天生天养。人类充其量是画了个圈,避免其受到外界尤其是人类过多的叨扰。据统计,该保护区分布有野骆驼680峰左右,约占世界总数的三分之二,且基本处于稳定增长状态。阿尔金山北麓区域位于新疆罗布泊野骆驼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缓冲区和实验区,是罗布泊地区地下水的重要补给点,主要靠大气降水入渗,以洪水或地下径流方式由南向北补给罗布泊湖盆区,区域内分布有多处水源点,是野骆驼等的重要水源地。由于有海拔超4000米的阿尔金山脉春季冰雪融水、夏季降水和洪水补给,使得阿尔金山北麓的山前洪积—冲积平原植被长势良好,为野骆驼提供了较为丰富的食物,成为其主要栖息地。

野骆驼体型瘦而高,四肢细长,蹄盘较扁且薄,善于快速奔跑。野骆驼在匀速快步前行时,为大交叉式,相比家养双峰驼步幅较大、速度较快。其警觉程度惊人,丝毫不亚于藏羚羊,几公里外就能察觉有人在接近。或许,正是这种人类无法企及的敏锐程度,才使其在严酷环境得以生存。野骆驼腿长、体长,其存在明显的正向关系——后腿长受到体长的正向影响,前腿长不甘落后保持增长速度,以维持身体的平衡性。换言之,腿长也是一种对应相向关系——野骆驼驼峰小而尖,与家养的双峰驼相比,显得略微逊色;其双峰间距随龄而增,可以推测、理解为骆驼骨骼生长与人类相仿。

保护区属极端干旱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冬季严寒、夏季酷热,气候干燥、降水稀少,春、秋两季风沙肆虐。由于受周边高大山系阻隔等影响,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水汽均难以到达这一区域。保护区内,阿尔金山中高山区和南天山支脉库鲁克塔格山为带状降雨区,雨季有阵发性暴雨、季节性山洪,其他大部分地区年降雨量小于50 毫米,罗布泊的降雨量与蒸发量更是天壤之别。科学家为研究保护区内的野骆驼,为它们装上了追踪器。追踪器上的电池寿命为三年,寿命终结时,追踪器自动脱落。有了这个小玩意,无论白天黑夜,行踪不定的野骆驼,其习性和生活规律就被记录下来。当追踪器与遥感技术两者相结合,科学家还能实时监控和掌握野骆驼的动态,分析研究其栖息环境质量。

生活于此的野骆驼是幸运的,至少还有一块属于它们的自留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及其阿尔泰山山麓沿线目前还没有自然保护区。由于野骆驼生物资源的独特性、稀有性、濒危性、代表性,以及区内物种多样性、基因多样性、生态系统多样性,故,该保护区在世界生物多样性保护中占有极高地位。

骆驼与古丝绸之路

在以畜力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很长时期内,骆驼一直是中坚力量。浩瀚沙海中,骆驼无怨无悔、忍辱负重,与人类共同行走、穿越在中西方漫长的路途间。在海上丝绸之路盛行之前,今西安的长安出发的陆上丝绸之路,有着无与伦比的辉煌和荣光。有关中西交通史的著作和书籍多如牛毛,虽不算是显学,但纯粹的中西交通史研究,足以窥其重要,足以成为中西交流史的一扇窗。

丝绸之路穿越的地带绝大部分都在挑战人类的生存极限,就连某些动物也无法适应,而骆驼却无比神奇,能在沙漠中行走数日。骆驼储存供水的瘤胃和强大的肌肉,是其能在沙漠中长时间存活的体力支撑。另,大脚掌可避免陷入沙丘,其高耸体型也可抵御沙尘暴侵袭,甚至逆风而行,追着风沙跑。所有这一切说明,骆驼天生就是为沙漠环境而存在的。骆驼在沙漠中行走更加轻松、安全,为古丝绸之路的贸易提供了可靠的运输方式。如果骆驼仅仅是一名“搬运工”,缺少艺术性和技术含量,那就大错特错!中西方文明的交融碰撞,很大程度上要感谢骆驼。与其他畜力不同,骆驼背上的驮篓十分有趣。天性吃苦耐劳的骆驼是出了名的“大力士”,可以一次性承载大量货物,使得商旅贾贩在旅途中更多获利。除贸易之外,不可或缺的是文化交流和信息传播。古丝绸之路沿线,不同文化的人相互交流,互学语言、艺术和科学知识。骆驼孜孜不倦,驮运书籍、手工艺品等凝聚了不同审美维度的物品,东西方文化与文明的交流与融合,由此而来。汉朝时期,骆驼主要作为军事物资,后随着丝绸之路的拓展,骆驼的定位发生了变化,到了唐朝,大量出现的骆驼更多象征着繁荣和自由贸易。特殊的体质与体格,使得骆驼成为古丝绸之路上最佳的运输工具,能够长时间超强度负重,千年来,均为古丝绸之路交通出行的标配。

骆驼与岩画

骆驼的天性特质决定了在古丝绸之路兴起之际,达到了较高地位,体现在汉代至唐末的古代艺术史,尤其是重要的图像主题中。骆驼既是沟通东西方贸易与文化的重要交通工具,又是古丝绸之路的象征性标志符号。而家养的骆驼,大部分由野骆驼驯化或繁衍而来。新疆有着全国资源较为丰富的岩画,阿勒泰地区尤是,各县(市)已发现岩画近千幅。时代从公元前1000年左右延续至蒙元时期,是历代生活居住于此的各民族遗迹。岩画栩栩如生、色彩鲜艳,图案有羊、鹿等各类动物以及狩猎、放牧、征战、舞蹈、生活等画面,绘制方法有岩刻、也有彩绘。

阿勒泰地区现存岩画,有的在高耸的洞穴中,有的在草丛堆深处,一睹岩画阵容,需要时间和体力,更需要运气。如富蕴县的一处岩画,费尽周折、手脚并用才能靠近岩画位置。我在安全距离内看到心心念念的岩画,如释重负,体味到小目标实现的快感。岩画世界中的骆驼图像,或许只是日常生活场景的一种点缀、书写与记录。当地人的生活离不开骆驼——要在沙漠边缘生存,于四五天内骑着骆驼走完五六百公里的路程,这是其他任何动物都做不到的。

从符号学角度来看,骆驼完全是沙漠的符号代言。在天山南北,在沙漠绿洲人眼中,骆驼最初被视作“苦难的象征”,这一点自然也与沙漠有关。夕阳下的沙丘看上去很美,但随时可能吞噬人的生命,唯有骆驼与人为伴。当然,骆驼还有另一面与苦难相对的象征意义——在当地人眼中,骆驼是指引方向的“福星”、最能依赖的伙伴,尤其在缺乏现代交通设施的古代社会,骆驼被看作是“沙漠之舟”。或许,正因人们将骆驼视为力量、亲情、陪伴与爱的化身,才大费周折地用岩画方式,在悬崖峭壁和洞穴内为其绘制图案,抒发情志。绝境中只能依靠骆驼的情景,很大程度上体现了骆驼象征家人、朋友。另,在一些诗歌与唱词里,骆驼还被形容为温暖、善良而富有情义的“爱人”。

细观阿勒泰地区岩画中的骆驼图像,造型手法丰富,既有纯粹写实主义风格的图像,也有非常图案化的抽象画,有些图像旁边有文字甚至符号。世界上最早的岩画中,旁边几乎没有人物形象与文字符号。彼时出现的骆驼都是野生的,直到不久后的岩画中,它们身边才开始出现骑手形象。这些画中骑手手持长矛,将野生骆驼作为狩猎对象,足以说明彼时骆驼尚未被驯化。而我国的考古研究表明,骆驼是在距今4500年以前,在沙特阿拉伯成为驯养动物的,用于运输则是在青铜时代晚期。

骆驼与文物

骆驼被称为“爱人”,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光是岩画,还有更为多样生动而丰富的画像砖石物件等。21世纪以来,屡有学者对我国早期骆驼题材文物进行研究,但研究时段集中于两汉,研究对象以数量较多的画像砖石骆驼为主。近年,随着东周秦汉时期相关资料的进一步积累,沉淀了对骆驼题材文物进行系统研究的可能性。本文拟在广泛梳理资料的基础上,厘清东周秦汉时期,骆驼题材文物的类别和相应的时空分布情况,进而揭示其背后蕴含的自然地理与社会文化方面的信息。根据其形制特点可分五类,饰牌类、器物构件类、器物纹饰类、单体塑像类、画像砖石类。以其中的器物构件类为例,阿勒泰塔尔浪出土的春秋至西汉青铜驼首刀形器尤为引人注目。时间上行到春秋、西汉,聚焦在北方草原地区,西北之北的阿勒泰以青铜器为潮流风尚,在青铜形具的手柄位置,制造者根据设计者意图,有意挑选了他们心目的“爱人”骆驼为原型,打造出一把既有实用功能,又有审美功能的形器。骆驼镜像到了日常生活中的器皿、形器上,由此不再是寻常任劳任怨的交通工具,而是具有艺术审美情感的精神图腾。

除器物构件类之外,还有器物纹饰类中的“骆驼”,现有出土的与骆驼有关的文物较多,除了北疆,还有南疆——如和田且末扎滚鲁克一号墓地出土的线刻有一对骆驼的春秋战国木桶、吐鲁番交河故城沟北墓地出土的西汉骆驼形金质饰片、和田山普拉墓地与和田尼雅遗址等出土较多汉晋骆驼纹织物。与著名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护臂织锦一并横空出世的骆驼纹织物保存完好,其色彩呈玫红、金黄色,织物上的双峰驼栩栩如生、形态可掬,大漠上负重前行的模样,仿佛观者穿越时空,来到无边无际的大漠。

骆驼有单、双峰之分,双峰驼是我国的特色品种,单峰驼也叫阿拉伯骆驼,脊背上仅有一个驼峰,毛短、身痩、耐热,主要分布在西亚、北非和阿拉伯半岛;双峰驼也叫巴克特里亚骆驼,毛长、身壮、耐寒,主要分布在西亚及我国的内蒙古、新疆等地区,东周秦汉时期的骆驼题材文物皆是双峰驼形象。单峰驼形象在我国古代艺术中偶有发现,但出现时代已晚至隋唐,其出现是中西文化交流的产物。此外,天山南北还有极具地方特色的骆驼饰片和线刻骆驼的木桶和骆驼纹织物等。

饰牌类、器物构件类中的青铜驼首刀形器和人骑骆驼纹柄青铜镜,以及器物纹饰类中的骆驼形金、银质饰片发现于北方草原、农牧交错地区和中原边地,时代从春秋至东汉,器物整体上做工较粗糙、不够精致,但把握了骆驼的形神特征。事实上,此类器物在欧亚大陆北方草原和其南邻的农牧交错地区总数较多,其中不少为骆驼题材,且相当一部分早至先秦。该区域人群在生产生活过程中与骆驼接触较多,熟悉且重视,所以率先塑造出了骆驼题材的艺术品。新疆地区出土数量较多的汉晋骆驼纹织物,其图案把握了骆驼的形神特征,是西域农牧交错地区骆驼较为常见的体现。阿勒泰地区骆驼内容的岩画历史悠久,分布范围与草原风格的骆驼题材文物高度重合。

骆驼之现代化“镜像”

骆驼岩画在断代上有一定困难,只能推测大致年代。而骆驼题材的文物能将具体年代尽可能缩小,像是一扇门、一面镜,透过这扇门、这面镜,从大大小小的物件,可窥见骆驼题材文物走过了一条以北方草原风格为主,到越来越中原化的过程。另一方面,中原地区对骆驼的了解和认识越发细致、周到,群众认可度和受认度的提升,使得骆驼题材文物逐渐形成特色,草原与中原的融合互动正在向纵深发展。

西风东渐与东风西渐的双向奔赴,聚焦于艺术创作领域中的骆驼形象。以东汉时期的画像砖石为例,因创作者对骆驼并不熟悉,在好奇心、想象力的驱动下,在周边熟悉的马、牛、羊等基础上,塑造了脱离实际的骆驼形象艺术品——汉代画像砖石中的骆驼略显得粗糙、稚嫩,换言之,骆驼蹄成了马蹄。时间下行至隋唐,骆驼形象写实逼真,有了萌宠的味道,显然艺术家个人情感因素成为艺术作品最好的调味品。骆驼与其他有蹄类动物的最大差别就是蹄趾发达,趾端有蹄甲,两趾之间有很大的开叉,外面有海绵状胼胝垫。因汉代艺术家并不了解骆驼,故,阴差阳错、啼笑皆非、漏洞百出,好在是艺术,在允许犯错的范围内,反而凸显艺术家对不熟悉物种的好奇心。

骆驼作为外来“奇畜”虽在汉代仍不为多数人所知与熟悉,但在属于农牧交错地区的我国西、北部边地,饲养骆驼已成一定规模。《汉书·百官公卿表上》“太仆”条:“又牧橐、昆蹏令丞。” 应劭曰:“橐,橐佗。”师古曰:“牧橐,言牧养橐佗也。”说明汉代的太仆寺有官吏专门负责管理和饲养骆驼(橐佗),称牧橐令和牧橐丞。东汉卫宏《汉旧仪》云:“太仆、牧师诸苑三十六所,分布北边、西边,以郎为苑监,官奴婢三万人,养马三十万匹。”太仆寺有专门负责饲养骆驼的官吏,因此北边、西边诸苑所养除马匹外,还应有数量不少的骆驼。汉武帝时李广利讨伐大宛国,“牛十万,马三万匹,驴、橐驼以万数赍粮,兵弩甚设”。 武帝《轮台诏》:“朕发酒泉驴、橐驼负食,出玉门迎军。”这些调配而来的骆驼就是西、北边地牧苑所饲养。居延汉简、敦煌汉简等均可见到汉西北边塞饲养骆驼的相关记录。

而到了现代,交通工具的迭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便捷的交通工具让地球变成了一个“村”。我们常常会遗忘我们的祖先曾经“来时的路”、曾经“走过的路”、曾经的“爱人”。无独有偶,福海县的牧民对骆驼情有独钟。

清晨六点的天空刚刚开始泛白,福海县喀拉玛盖镇迭恩村村民马那提·努尔旦别克和同伴就将骆驼赶到草场,他边招呼骆驼,边和兄弟商量打草事宜。马那提是福海县喀拉玛盖镇胡拉克叶尔马养殖牛羊育肥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创办人,因善于养殖骆驼,成为当地有名的示范户,2022年被农业农村部评为“全国十佳农民”,而在十年前,马那提还是建档立卡贫困户。改变发生在2012年——这一年,当地一家企业研发出低温保鲜国家专利,最大限度保留骆驼生鲜乳的活性营养成分,让驼奶迅速走俏市场,这也为马那提带来了福音。当年,马那提在惠民政策的扶持下,开始养殖骆驼。十余年来,他一步一个脚印、一年一个台阶,现已拥有592峰骆驼、1700 只羊、318头牛、300匹马和占地50亩的养殖场,圈舍面积超过2000平方米。致富后的马那提没有忘记乡邻,成立合作社,身体力行带动四十余户家庭通过养殖骆驼走上增收致富路。合作社范式的兴起,为日渐式微的骆驼走出困境,走上了重振雄风的产业之路。“爱人”骆驼正以独特方式、现代化的“镜像”——驼乳产业化之路反哺着“地球村”村民,它们仿佛脚下生风,随时可能实现穿越,回到属于它们的平行空间,充满野性魅惑的追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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