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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小脚三娘(散文)亢秋亚
亢秋亚
2024-10-10 09:16:02
     #创作挑战赛六期#
 #2024年的最后100天#  

   怀念小脚三娘(散文)
                                                      亢秋亚
    6月末那天接到三娘过世的消息后,我的泪水不由稀里哗啦掉了下来。虽然只是本家的一个三娘,虽然前几日才探望过她,虽然她已年过9旬,过世属于喜丧,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伤心悲痛,情不自禁……
      我和三娘相识是在我结婚以后回婆家村里时认识的。她是我丈夫未出五服的本家三娘。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感觉她和蔼可亲,人非常干练能干,也非常热情。她70岁左右,清清瘦瘦的,体重不过70斤,满头白发。记得我第一次前去拜见她时,她就亲贴地拉我往她的炕边上坐,还特意在让座前用干净的抹布把炕边上的灰尘擦了几遍。尽管上面并没有什么灰尘。接着,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忙个不停。她拧着一双3寸左右的小脚,屋前屋后跑,去取家里上好的土特产:苹果、柿子等来招待我。我怎么劝她歇歇都不行。

      当时婆家居住的村子是旱塬,常年无井水、无自来水吃。家家户户的吃水都是靠旱井囤积的雨水,或到5、6里路以外的沟底去挑。人们对水十分吝啬。但她知道我是从有水的地方来的,习惯了大方用水。就从水缸中搯了许多水帮我洗水果,我很感动。

      三娘的那双脚受旧社会的裹脚影响,被挤压的扭曲变形,非常尖小。她走路的样子我真替她担心。但她走在村里高低不平的小路上时,我还真走不过她的。她一生没有儿子,就和大女儿住在一起。女婿病逝后,她和女儿互相帮衬,共同打理着几亩地,供几个孙子上学。她十分勤劳,家里、地里的活都拼命干。山脚边放牛、打草、拾柴,采药,她一点都不比大脚板的人差;春播秋收时她就在地里家里两头跑,取东西,送工具什么的,利利索索,从不耽误事。
       记得有一次我家那一亩地的麦子熟了,我们夫妻赶回去收麦子。收好后,就拉回屋边的场里等着牲口碾场。那时是几家合用一个麦场,没有打麦机,就是靠一家人和两头牛进行抢收庄稼归仓的。本来她们家的麦子先送到场里空地上,准备摊开碾场的,见我们两口急急收割完毕,想早早做碾场扬场等收尾工作,要赶时间回去上班,三娘做主就让我们先摊场、碾场。说她们经常在家不用急,可以等一半天再碾场……等到我们家刚把麦子碾好,扬好,装入口袋送回家后。天空就下起中雨来,我们非常不安,说耽误了三娘雨前碾麦、收麦,心里过意不去。农民辛辛苦苦干一年,关键就是为了收获这几天,要是麦子被雨淋湿,发芽、发霉,那岂不是坑爹呀。三娘笑着对我们说:“不碍事的,我先用塑料布把麦堆盖住,等天晴了再摊开碾场,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上班。”瞧,多么好的三娘呀。
      此我们住进县城后,我回家的机会就少多了。但是只要我逮住机会回家,我总要特意给三娘备份礼物。那次回去看三娘,给她送去一兜香蕉,三娘心疼地说:“你大老远回来还带这么多香蕉,没顺车,还得倒车,你不乏呀。”我笑道:“见了三娘就不乏了”。三娘开心的不得了,拉着我的手,有说不完的话。我问她这阵子生活怎么样,她露出没有门牙的嘴笑道:“美美的,不管怎么样,不管钱多钱少,我现在也是领工资的人了……比以前强的太多了”。我看她年龄老了点,但身子还是硬朗的,那双小脚板走起山路来还是比穿着高跟鞋的我要稳些,也就放心了……

      之后,我每次回去时,都不忘带些礼物去看三娘,直到三娘步入90高龄……
  今年4月份,我和丈夫开车回家,我又带上礼物去看望三娘,那时三娘半躺在床上,像是病了。我一问,听说这些天胃口不好,吃的很少。但三娘的大脑非常好使,我问她知道我是谁,她起身声音非常洪亮地答道:“是我学媳妇来看我了,我娃老来看我,我怎么能不认识”。一听到她的声音,底气还不错,我就笑着说:“三娘,你的病没事的,说话那么有劲,杠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三娘泪眼兮兮的告诉我,怕她是等不到下次我回来了。我不信,又好好安慰了她一番。没想到,这一次她真的就走了……
     我怀念在天堂上的三娘;怀念一生朴实、勤劳、善良的小脚三娘。愿她在那里一切安好,永远安息。
        2019年11月

(图片来源网络)
                                                              
作者简介:
 亢秋亚,中国微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散文学会会员,三门峡作家协会会员,灵宝作家协会会员,喜爱文学,先后在《豫西报》《洛神》杂志、青海《河湟文学杂志》、《三门峡报》《西部晨风》《金城灵宝》《今日作家》《中国金城传媒》《今日头条》《河南文苑》《文学百花苑》平台及杂志 《河南科技报》《三门峡校园网》《函谷杂志》等媒体发表信息,社区人物、报告文学、游记、散文、小说、诗歌等20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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