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厂："南北李"之李育的《清供圖》

 

    "大典"《中國美術家人名辭典》有謂："李育與李紱塵稱"南北李……"李紱塵字相圃，天津人。《甌缽羅室書畫過目考》亦有謂："李紱塵，以牡丹得名，時稱‘李牡丹’。與李育（1843 －？）稱南北李。"筆者收潤資要為藏友撰寫"南北李"之李育的《清供圖》，故下文祗云李育。

     《甌缽羅室書畫過目考》謂李育：

            李育字梅生。江蘇江都人。工山水花鳥。余藏有設色屏四幀，筆意妍雅，款署竹素。又設色《九思圖》絹本大幀，款署潤埜陳冠生殿撰藏有山水人物、花木竹石合冊十六葉，皆精。

     《墨林今話》以《修竹遠山》為標題，對李育記述甚詳，曰：

            江都李梅生育，畫人物、山水、花鳥、雜品，靡所不工。著聲維揚久矣。余友沈甌史嘗論之曰："梅生寫意花卉木石，能綜各家所長，脫略高渾，下筆甚捷，有心手相和、色墨並施之妙。桂巖別駕後當首屈一指，一時士大夫亦相爲延譽。往來南北，人爭重之。其平日論畫，每推同里朱素人，蓋嘗師事素人，不敢忘所自也。余見其畫甚少，甌史處有《修竹遠山》一幀，乃其所贈，蹊逕故自不凡。梅生有妻兄陳璦，號筠谿，亦維揚人。工畫山水，謹守王司農法，筆極蒼厚，尤工草書。余於鄭山人竹坪家見之。

             李梅生、王小梅二人，皆追摹華新羅而傳其法者。其閒李較王稍優，蓋以蒼厚勝也。梅生山水甚少，余有仿文文水《垂釣圖》扇面，是其得意筆。又好畫童子騎牛渡水。

             李梅生畫蔣君又未多見，惜哉。以余論之，梅生可謂新羅山人後第一人。又孟玉笙、王小梅，皆傳新羅之法者也。又魏樹九畹畫筆蒼古幽秀，書卷之味盎然，則在王小梅之上。蓋樹九本是小梅先輩也，惜四十餘歲遽卒，享年不永，故聲名不及王小梅之大。楊州畫家繼起者有陳崇光，山水、人物、花烏、蟲魚，無一不精。工筆大寫皆能。中年之畫，力追宋元，直入古人之室，可謂三百年來江北一大家也。此又可謂新羅山人後第一人。如李梅生、王小梅，祇可謂之名家，尚非大家。 

           筠谿畫蒼厚有餘，超逸未足。

 

    古人有謂李育"新羅山人後第一人"，新羅山人乃揚州畫派代表畫家華嵒的自號，有"詩、書、畫"三絕"之譽，尤其畫筆，與八大山人（朱耷）、白雲外史（惲壽平）並稱"清代花鳥畫三大創造性貢獻畫家"。

    李育《清供圖》167X45cm，文物商店舊裱平軸。此"清供"應歸類歲朝清供，而非文牕清供，除了畫題"富貴春色"已點明外，圖中瓶插梅花，寓意平安納福，以介眉壽。中間主要供物盆栽牡丹，更扣畫題，表示富貴長壽，繁榮昌盛。下方靈芝一根、釋迦果兩隻，則或神仙長年，或智慧樂觀，種種，十足的歲朝清供題材，可謂討足了口彩。"歲朝清供"之"歲朝"為農曆正月初一，即大年初一。《喻世明言》有曰："明日正月初一日，是個歲朝。"畫上署題："富貴春色"之左落名"某生李育作"，鈐印"李"和"某生父"兩方，皆朱文印。

     筆墨直橅華新羅，亦追撫惲南田，又融匯古法。構圖妥帖，墨彩清新。較之宮廷畫家所作《清供圖》多沉悶刻板，不啻天淵矣。《清畫家詩史》亦有稱李育畫筆，並有收李育詩作三首，錄其中《客皖城僧舍》五言律詩曰：

        雲影高梧外，荒寮坐晚風。

        虛堂山月白，初地佛燈紅。

        秋水澹中味，山花色是空。

        天涯羈旅客，今夜夢江東。

 

    李育"亦工行、草，善八分"，書名略被畫名所掩，但亦頗享聲譽。

     時人有稱李育"詩書畫皆善"，並有"三絕"之目。

 

       2024年10月29日於空厂夜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