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用自行车带我“飞翔”的岁月
文|何志坚
这天在楼下车棚无意中看到那辆,已尘封在岁月的角落里经年的凤凰牌自行车,忍不住百感交集。因长期不使用,车子已经落满了灰。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经生锈了。它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立在墙角边上,感觉它从远古的岁月跋涉而来,仿佛如同刻满历史印记的出土文物,于我而言,上面更是携带着深沉的父爱。
这辆自行车见证了岁月的沉淀和风霜的侵袭,它的车架已经褪去了原本的色泽,布满着锈迹和裂痕,车轮子已经变得老旧斑驳,连闸铃也变得沉闷无声。它的鞍座已经破了,连着内胎也已经被啃了一个大洞。车身都已经褪色模糊,感觉它和父亲般饱经沧桑,老态龙钟,却越发沉稳沉默。
如今的年代,自行车再也不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了,或许只有我们80后之前的人才会对自行车有很深的感情。禁不住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用自行车带我去上学的情景。那时候父亲还很年轻,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如老鹰抓小鸡般,轻轻一提便拽着我两边的胳肢窝,把我放上自行车前面横梁卡实的篮子里,吆喝一句,“好嘞,咱们出发了。〞父亲总是提醒我抓好扶手,然后用力一蹬,自行车就会飞快地向前冲去。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飞一样,风掠过我的脸颊,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像一只欲展翅高飞的小鸟雀跃着,欢呼着,感受着父亲带我“飞翔”的美好。那时候学校离家有一段距离,中间还要下坡。父亲在下坡的时候总是用力抓紧刹车,但是因为路面不平,坡又比较陡,有时候自行车还是无法控制般,像离弦的箭一直往坡下冲。我胆子小,一看到这样就吓得大喊大叫。父亲忙不迭地安慰我,“孩子,别怕,抓紧了,马上到了”。其实父亲比我更紧张。去到学校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满头都是汗。
虽然每次上学都很惊险,但父亲用自行车带我去上学的日子,却是童年里面最幸福快乐的时光。记得有一次,下着大雨,父亲还是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学校。为了安全,父亲不敢打伞,我俩都只穿雨衣,而且为了保护我,不让我淋到雨,父亲还把他的雨衣也罩过我一半,到学校后,我才发现父亲的头发和裤腿都淋湿了,但我却因为他的保护,没有淋到一滴雨。
每次到了学校,父亲总是先把自行车停好,然后过来抱抱我,温柔地嘱咐我:“乖孩子,你自己进去吧,记得听老师的话,好好听讲哦,爸爸要去买菜了。”我望着父亲跨上自行车缓缓离去的背影,小小的我仿佛已感觉到了他的疲惫辛劳及对儿女无私的付出。
记忆特别深刻的是,一次我生病了,半夜突然发高烧,看见我烧得满脸通红的痛苦样子,父亲心急如焚。他又如往时一般轻轻的把我放在自行车坐篮里,只是动作比平时更轻柔。他小心地嘱咐我要抓好扶手,让我忍耐一下子,很快就到医院了。去医院的路上要上一个斜坡,路灯微弱的灯光下,父亲带着我,吃力地踩着自行车的脚踏。谁知道路上自行车不知道是否扎了钉子,车胎漏气了,大半夜的又没法找地修,且父亲担心我的病情被耽搁了。他唯有下车推着我赶往医院,好不容易到医院时,父亲已是浑身湿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岁月不饶人,一转眼,父亲已是位步履蹒跚、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老人,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剑眉朗目、粗壮有力、健步如飞的帅小伙了。看着这辆和我们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的自行车,仿佛回到了昔日快乐的童年时光。我永远不会忘记父亲用自行车带着我一起“飞翔〞的日子。如今回忆起,我依然能够感受到藏在自行车中的温馨和感动。虽光阴荏苒,物是人非,但一直永恒不变的仍是那份深沉而温暖的父爱,陪伴着我披荆斩棘,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