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云/文

 

  小宝爷爷的那一代，一家十口，但香火不是很旺，可不，曾祖父和曾祖母连续生了几个都是穿裙子的，盼弟、望弟、想弟、招弟和求弟。

  那年代，鸡比狗贵。因为穷，买不起，所以过年的时候曾祖父和曾祖母不得不把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猪宰了供祖。除了供祖，还供菩萨。一头猪，除了头，还要留几块换油盐酱醋，再留几块到过节吃，剩下的就没有多少肉了。所以往往肉一上桌，几个姑奶奶便一抢而光，有时还要打群架才能多吃两块。

  尽管猪头黄橙橙、香酥酥地完整无缺地摆在另一边，但绝不能吃，那是用来供菩萨的。尽管几个姑奶奶口水都流尽了，也只有欣赏的份。

  曾祖父和曾祖母在送子观音面前很虔诚，每每双膝重重地着地，且不用任何的物件垫膝，叩头时额头与地面也发出了毫不含糊的响声。

  不知跪烂了多少条裤子，送子观音终于送了他们一个儿子——来弟，那就是小宝的爷爷。

  到了小宝爸爸的那一代，一家六口。爷爷和奶奶只生了小宝的姑姑如愿和爸爸如望。那年代，狗比鸡贵。虽然生活不是很富余，但不用打架也有肉吃了。

  到了小宝这一代，一家五口。老爸和老妈只生了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蒋中宝。这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干脆改成"掌中宝"算了，那才贴切。从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小宝几乎都是被轮流抱着长大的，甚至晚上也制定了很完善的值班表，谁值上夜，谁值下夜，安排的妥妥当当。

  从小宝会走路的那一刻起，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姑丈接力赛似的 ，小心翼翼地捧着饭碗撵着小宝喂饭。他们 居住的小区很大，共有六排楼房，从一排撵到二排，从二排撵到三排......再从六排撵回一排......一顿饭下来，年轻人还可以顶得住，但爷爷和奶奶则气喘嘘嘘了，马拉松比賽也不过如此。春夏秋冬，天天如此，从不间断，一直到上小学二年级。

  这年代，肯德基比鸡贵。当然，生活好了，大鱼大肉天天上桌，而小宝每吃一个鸡腿就要一个"果宝特工"机器人；每吃一块肉就要一架"雷速登闪电冲线"摇控车......如果不答应，小宝就宁死不屈，绝不向这些鸡、鸭、鱼、肉低头。

  这一天，是小宝九岁的生日。一家人早早地为小宝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一个特大的蛋糕。

  "小宝，爷爷的生日是哪天？"

  "不知道！"

  "奶奶的呢？"

  "不知道！"

  "爸爸的呢？

   小宝摇头。

  "那，妈妈的呢？外婆和外公的呢？姑姑和姑丈的呢？"

   小宝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

   "可我知道我们同学的生日，他们经常请我去肯德基！ "寂静中，小宝兴奋地嚷了一句。一边嚷，一边把一块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小宝，你扔蛋糕干嘛？你不吃给爷爷吃。"

  "不好吃。"

  "小宝啊，你太浪费了，你知道吗？你爷爷和你几个姑奶奶以前从没吃过一顿饱饭，你曾祖父和曾祖母每天就煮一锅粥，粥里还掺着红薯和木薯呢，等步行到几公里以外的学校后，再撒了一泡尿肚子就饿了。唉，你啊！"

  小宝似乎没听到爷爷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低着头继续 玩他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