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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与南阳:抗日烽火中的文化相遇
四月的风
2025-06-09 08:25:11
 #创作挑战赛八期# 
吕兆航

   1939年的夏天,硝烟弥漫的中国大地上,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文人风尘仆仆地走进南阳城。他是老舍,以笔为枪的战士,此刻正随全国慰劳总会代表团行走两万里山河。这座被白河环抱的古城,在战火中静默如诗,却让这位文学大师的笔端涌出少见的柔情与激愤。


  老舍眼中的南阳是矛盾的——城外"白水漱着黄沙"的宁静与城内"半街碎砖残瓦"的创伤形成刺目对比。日军轰炸后的断壁残垣间,琢玉匠人依然在窄巷里磨出"沙沙"声响,玉杯玉箸的微光与瓦砾堆的阴影交织成抗战年代最真实的生存图景。这种对细节的捕捉正是老舍文学的精髓:不用"悲惨""苦难"之类的抽象词汇,而是让碎砖、玉沙、发黄的手巾自己说话。


   在卧龙岗的苍松翠柏间,老舍写下了抗战文学中少有的明亮笔触:"林光如画"的岗上风光与"万顷桑麻"的岗下田园。但他真正想说的是诸葛亮"鞠躬尽瘁"的精神应当"播殖到普天下"。这种借古喻今的写法,恰如他教导后辈的创作要诀:"写熟悉的生活"但需"深入挖掘事情的根儿"。南阳的武侯祠不是旅游景点,而是民族危亡时急需的精神图腾。


  最动人的莫过于老舍对南阳人日常的速写。茶馆里"灯昏店小"的剪影,道观中"松影疏疏掩不住葡萄架"的闲适,这些画面背后是他反复强调的创作观:"用动作表现人物""随时记录生活"。当他在西峡口看到组织起来的民众时,立即意识到这是"民族的返老还童"——这种从细微处见宏大的能力,正是他笔下"骆驼祥子""茶馆王掌柜"能穿越时空的奥秘。


  八十多年后的今天,重读《剑北篇》里的南阳章节,会发现老舍其实完成了一次文学示范:如何让地域书写超越风物记录。他写玉器、写卧龙岗、写玄妙观,最终都指向抗战军民的不屈灵魂。这种"把大时代装进小场景"的笔法,恰如南阳玉雕师的技艺——在方寸之玉上刻出万里山河。当我们漫步在当代人重建的卧龙岗景区时,或许该记得1939年那个匆匆过客的提醒:真正的文化传承,是除了在于修复多少古建之外,而能否让诸葛亮"衣冠的亲切"化为当代人的精神血脉。


  我想,这是没有疑问的,因为,勤奋而充满智慧的南阳人,正在用心智与辛勤劳动,擘画属于自己更加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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