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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柏坡新作《我的村庄》第十九章 村里的事(连载中)
洛宁城事
2024-10-02 17:07:43

第十八章 自愿退出贫困户

正杰上报完十六户清退贫困户的资料。他在回村的路上,遇见了大民。大民说,农历三月三是沟庙庙会,咱们得开个会,张书记也要参加。正杰说,不巧,明天我要到市里学习四五天。大民说,那就算了。

正杰学习回来,中午他正整理会议笔记,听到不远处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张医生过来了,笑嘻嘻嘻地说:“今天算是撅屁股看天——开眼了。主持人的敬酒辞说得好。各位亲朋,各位好友,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今天是个好日子。春光明媚,万里无云,迎来了老张家的大喜日子。老张家的母猪经过四个月的怀胎,于昨天早上5点28分正式分娩了,产下十六个公母均等的幼崽。可喜可贺!这不仅是老张家的喜事,也是全村人的光荣。

张氏家族,添猪进口,人畜兴旺,发家致富。母猪虽然瘦小,但能繁衍生命,一窝十六个,给我们做出表率。特此,老张家备了薄酒、家常菜,欢迎大家在百忙中参加母猪产仔宴。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老张家的母猪母子平安。猪崽健康成长,将来卖个好价钱。同时也祝愿老张家人丁兴旺,家庭美满,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一顺百顺,幸福安康。”张医生说得嘴上泛起白沫。

“还有这档子事?”

“明天还得去吃高价饭。人家是小娃满月,第三胎了。现在都在挖空心思捞份子钱。”

“进礼多钱?”

“一般五十,关系近的一百。”

“你一年进礼出多钱?”

“四五千要有。”

正杰发现,村里除了婚丧嫁娶摆场请客外,小孩满月,乔迁燎灶,老人祝寿,打造棺材,过三周年,学生升学,母猪生崽,兕牛下娃,起房造屋,认个干亲……想请客捞钱,总能找到各种由头。

过事前,通过发微信,打电话,见面打招呼,让人捎信,千方百计通知到亲朋好友。最烦人的,有人来个群发,漫天撒网。

来人越多,奔奔车停的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东家才有面子。有个地方的风俗是还要把份子钱张榜公布,满墙杠红。当然,贴的越多,等于往东家脸上贴金,越有面子,无言中显示着自己的人缘和实力。都说,大操大办是劳民伤财,互相伤害。你的钱,我的钱,他的钱,撮到一块给了餐厅老板。但有了事,都还想办。一是我前面随了份子钱,算是白出了;我过事也得让他们也放点血。二是自己如果不办,还被人嘲弄,唤作“老鳖尾”。农村过事,老百姓说就像是臭豆腐——吃着臭,闻着香。

这个问题,正杰在入户走访中,也有新的发现。有家过事,乐音声声,人语鼎沸,可不远处的贫困户的全家人都闷坐家中。问户主何故?说是进不起礼,穷也穷不起。有的贫困户说,因没进礼,遇到过事的主家,被人家一顿抢白:你们都不过事,以后就关住门吃,关住门屙吧。

他们说,人情方面,再也伤不起。

农村,人情方面的支出愈来愈高,成为并不轻松的负担,包括物质上和精神上。

中午,正杰正在做饭。一个老头走进来,上下打量正杰。他转身先把门关上。

“老哥,有事?”

“有点事。但这事是哑巴卖屁股——说不出口啊!”

“有啥事,尽管说。坐下慢慢说。”

老头走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

正杰发现他走路不连利,双腿不停地颤抖,可能患过脑梗。

老头说:“都说‘家丑不可外传’,可这回儿媳妇是非逼着哑巴说话。我也不是贫困户,跟你接触的少,也怕打扰你。……话也说回来,我说的事,你能管要管好,真不能管,算我白说。”

老头很瘦,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密,牙不剩几个,嘴里空空洞洞。

“你说说,具体啥事?”

“……我被儿媳妇赶出了家门,她不让我回去。”

“小孩他娘,说来话长。我有二男一女,都已成家。村里人说,我有福,七八十岁都四世同堂。在我看来,我有豆腐,哪有啥福?两个儿子,一个农民,一个工人,孙子还当过兵,工农兵学商占全了。可娃实在没啥本事,让儿媳拿捏得死死的。我一直跟着老大,孩他娘分给了老二。我身体好,能放牛放羊,能扛袋劈柴。老伴能做饭,洗洗涮涮,扫扫抹抹。我身体好的,两个孩子都希望分到我,因为我能劳动,还能产生……什么价值?”

“剩余价值。”

“两个儿子,一个在农村,一个在县城,把我和老伴分开了,俺俩成了牛郎织女。儿子大了带孙子,孙子大了带重孙。我们也老了,身体大不如前。去年夏天,老天爷滴滴嗒嗒下了一二十天,院里都泛起了绿苔。我去接下学的孙女,走在院里,脚下刺溜一滑,摔了个仰巴叉。我挣扎了几次,都没起来。我躺在地上喊人。大儿子急忙把我送到医院。一检查,肩部骨折,小腿骨炸缝。一躺几个月,都是老伴过来伺候的。

后来,能下地走动,但干不了重活了。活干不了,大儿媳常使脸色,说让老伴回来,我去老二家,这事一直没说通。人老三不才:尿尿湿鞋,口水滴怀,放屁屎出来,现在占全了。她骂我"老不死,是个包袱、累赘,活宝现世,死了最好,她说她忍不了了,上个月把我赶出家门。”大儿子是个老实蛋,吓得屁都不敢放……去闺女家住了一段,但也不是长事。

都说:六十过年,七十过月,八十过天。今年五月一过生,刚好八十。我回来了,一个人暂住在已成危房的老屋里,自己支锅支碗,饥一顿饱一顿。”

“你不是找过村干部?”

“村干部做过工作。但儿媳妇说,这是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怕金刚钻,不怕摔尿罐,你们不要费口舌了,谁来也没用。”

“太可恶了!”正杰愤怒地喊道。

“你儿媳妇叫啥名?”

“吴美美。”

“老张,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找人调解;二是你到法院,起诉她。”

“屈死不告状。打官司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这法不能用……调解,调解。”

“村干部的调解已不起作用。我去调解,希望也不大。直接找“四官”来调解。”

“‘四官’是多大的官?老百姓既恨官又怕官。”

“你误解了。‘四官’是为咱村解决问题的国家干部。”

“嗯。”

正杰走到外面,在“四官”服务卡前,找到法官杨洪,司法局干部李玉亮的电话,并——通话。两人都说,星期天,没啥事,九点到。

“傅书记,儿媳吴美美好打脾。一有空就往牌场跑。村里的商店,里面都安排有棋牌室,说是为了放松心情,健康身体,实际是个赌场,是事非窝。”

“贫困户的人,也有不少人往那儿跑。家访他们不在,都是在牌场找到的。走进里面,灯光昏昏,烟雾缭绕。有的妇女同志,还带着小孩,那环境不是糟践孩子们,对孩子成长啥影响?有的三餐也不做,在店里拿泡面吃,大人孩子都吃这垃圾食品。”正杰摇着头说。

“傅书记,刚才我来时,村委大院儿斜对面的商店门口,聚了不少人,看来又开始行动了。里面布置都是大同小异。桌子有方有圆,有椅有凳。冬天生柴火炉子,夏天吹电风扇,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备有茶叶。人多味浓时,主家喷花露水,说这叫拢场,聚人气。一人一个小时抽两元。特别是打麻将、打牌结束了,仍算不住帐,争争吵吵,有的还动了手。”

“一般,九点多,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不够一桌的,都在低头玩手机;有人想嗑瓜子,说,取瓜子。屋里有人喊,自己取,钱放到桌子上。来人多了,‘人对牌气,狗对毛尾’,有人呼朋唤友,开始组队。也有的往桌上一坐,别人一看敬而远之。

都说这人有点赖,名声一坏,都不想跟他玩。他并非没一点机会。晚开的桌,三缺一,实在等不来了,就唤他上桌,都给他立规矩。做午饭的时间到了,几乎没人起场。一直持续到下午一二点,赢家叫外卖,输家泡面打发。边吃边打,空气中充溢着料包味;去上个厕所,也是一路小跑,有的希望着一泡热尿撒完,能来个杠底开花。

有学生进来,正在搓麻的妈妈头都不抬,从桌前抽出一张十块的,扔过去,说,自己去买点东西吃。这牌有点兴,他连屁股都没挪一下,催促着其他人赶紧出牌。看客也不少,坐着歪着脖子,站着的抱着膀子,偶尔还指点一下,或别人有事,上去救救场。这类人,晚上来得更多人,陪着别人熬。只要你们打到天明,我就陪到鸡叫。

午夜时分,常有人在外边喊:谁家失火了,该撤桌散场了。下场的人往外走,论着输赢。赢者一脸灿烂,吹嘘着中间有一盘,来了个‘一明一暗一闪电,还带泡’,弄了六十五块。,输者垂头丧气。有人撺掇赢家请客,约定好明天请客的时间和地点,人才散去。”

老张说,这事也得想法管管。

“老张,你先回去。你把美美的手机号,给我说一下。杨法官和李科长快到了,到了,我给美美打电话,让她来。今天这事就咬住牙印。”

正杰打电话,让大民也过来。

杨法官、李科长来后,正杰把老张家的事说了一篇。

“简直要翻天了!”杨法官黑红色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他让正杰打电话。

大民说:“这婆娘就是个‘四不象’”

约摸过了十分钟,吴美美来了。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比同龄人稍显年轻。波浪发,红嘴唇,身材臃肿,一走一吊屁股。

“傅书记,是不是让我家也弄个贫困户当当……”她见屋里的人都虎着脸,赶紧止了声。

“现在,法院的杨法官、司法局的李科长来了,调解赡养老人一事。我老张叔,飘在外头一个多月了,村里议论纷纷,满村风雨。养老送终,人之常情,到你这为什么出这档子事?我都感到脸上臊得慌……你说这是你家务事,但家务事处理不好,不仅是家法,还会触犯国法。你说这个事咋办?”大民拍着腿说。

“该咋办就咋办?我就是人家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谁能跟我咋啦?"美美抚弄着卷发说,“我是个老百姓,我怕个球?”

杨法官忽地站起,像个铁塔,气场很大。他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你是中国公民是不是要遵守中国的法律?你把老人扫地出门,不尽赡养义务,已构成遗弃罪,你知道吗?检察院可以直接提起公诉,审理后可直接抓人,知不知道?你如果被判刑是要受惩罚的,还要影响子孙后代,你知不知道?”杨法官出语如炸雷,震得美美有些发懵。

“去爬堂台,蹲黑屋……丢不丢人!”大民拍着脸说。

吴美美的气焰不再嚣张,蹲在地上,埋着头说:“我懂啥法,啥也不懂。不知者不为罪。”

“好,一会儿,叫李科长给你好好说道说道。”正杰说,“一见对老的不孝的事,我就激动。都是些啥人?……”

“这也不全赖我……我儿媳妇嫌他爷脏,说闻到身上的味,吃不成饭睡不着觉。”

大民说:“不中,让你媳妇儿来对质,看谁编白话。”

“你们把我脑子弄糊涂了,让我好好想想。”

农村现在讨个媳妇,非常不易。儿媳妇讨厌她,说她懒,说她为人刻薄,说她儿子没本事,有和她儿子离婚的想法。去和儿媳对质,不就露馅了,到时候来个鸡飞蛋打,哭天无泪。

“都怨我,我不是人,我不该这样对待我爹!……”美美打着自己的脸。

李科长给美美讲了什么是遗弃罪。他说:“家和万事兴。家庭矛盾是客观存在,也是在所难免。要学会谦让,学会换位思考。你将来老了,孩子们不养老咋办?老人为家庭付出那么多,难道你就记不住他们的好?你给他们洗过衣吗?端过饭吗?嘘寒问暖了多少回?”

美美听着,流了泪。

大民说:“村里得和你签个赡养协议。”

“不用,不用。我马上把爹接回家。让他吃好住好穿好,不让生气。我要食言,狗吃啥,我吃啥。”

吴美美走后,几个商量着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的事。建议要制定村规民约,还要在适合的时候,以孝老,赌博,邻里关系,安全稳定为内容,做一次法制讲座。时间就安排在最近,李科长主讲,届时“四官”都要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吃罢午饭,村里人大都在家歇晌”,村子里一片宁静。忽然,这里的宁静被激烈的争吵声打破。

原来是大娥和小容吵开了,起因是两个孩子。

大娥与小容两家住的很近,一个路东,一个路西,平时关系说不很近,总体上还过得去。大人们见面有说有笑,大娥的小孙天龙和小容的孙子鹏虎,经常在一块玩,热乎得很。俩人都上小学二年级,还是同班。

这天,天龙的大舅来了,带来个遥控飞机,他高兴坏了,两人玩了好一阵子。大舅走时,交代他,不要再玩了,赶紧写作业。大舅走后,他偷偷拿出来,先在院中放,放着放着飞机飞到大门外,他跟了出来。

飞机在空中呜呜响,把鹏虎吸引过来了。他说,让我玩一会儿,就去抢遥控器。天龙只好把摇控器给他,并介绍每个功能键。鹏虎玩到兴头上,哇哇大叫。正玩着,飞机像断了翅的鸟,直栽下来,在地上蹦跶了两下,僵在那儿。天龙快步跑过去,抢过遥控器猛按一通,可飞机仍如一只死鸟,纹丝不动。

天龙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一手拿着飞机,一手推搡着鹏虎说:“你赔,你赔!”

鹏虎僵立,满脸通红。

天龙呜呜大哭起来。

大娥在屋里整理衣服,听到孙子的哭声,就冲了出来。她用衣襟给天龙擦泪,问:“宝贝,咋啦?”

“我大舅刚买的飞机,让鹏虎给弄坏了。”

“你这球娃子,真孬!你赔,你赔!”大娥像只恶老雕扑过去,照着鹏虎的脸,闪耳刮子。

鹏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容背着挎篓,刚出门就听到鹏辉在哭,还看见大娥劈头盖脸地打鹏虎。她扔掉挎篮,叫着:“都来看,大人打小娃子了。大娥打人要手出疔,遭雷劈!”,如饿虎扑食冲过来。她一手护着鹏虎,一手把大娥险些推倒。

“小容你妈x,你欺人太甚……鹏虎弄坏了天龙的飞机,打他,他也白挨……”

“你妈x,赔你个屁!”小容把鹏虎揽在怀里说,“你看看,这一家都是啥人?以后就是变个鳖,也不能跟天龙在一个潭里耍水。”

“小容,你就是糊涂蛋……你孙子弄坏了飞机,不道歉不说,还学猪八戒,倒打一耙。”

“老娘瞌睡也比你灵醒。你打我孙子,我要咒你八辈祖宗。你访访问问,沟庙村我怕过谁?”

“我大娥怕过谁?我看你家门上挂了几颗人头?”

村里过来了几个人,但拦不住她们。

小容个小白胖,大娥高大黑瘦。两个人像激怒的狮子,叉腰,拍大腿,双目喷火,都想把最恶毒的子弹,射向对方。“你是按住葫芦抠籽吃(欺负人)。”

“你是瞅一眼乜一眼(欺负人)。”

“看你那脸黑的像驴粪蛋,恶心!”

“看你那死人脸,我黑是黑,黑的滋润,不像有的白得不日气。我呸!”

“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

“你不要脸,你卖屁股!”

“你不要脸,你半掩门儿”

两家过去关系还不错,自从大娥家盖了三层小楼,小容家还是旧瓦房,大人们互相看着不顺眼。

“有俩钱,看把你烧的。”

“气死你!穷死你!”

“呸!”

“呸!”

两个拍着腿,攻击距离越来越近,唾沫星子都溅到对方的脸上。

“都听听,小容孙子弄坏我家飞机,不道歉,不赔偿。强词夺理。”

“都看看,大娥打我孙子,孩子脸上也有手印,真狠呀,满嘴喷粪。”

“你背良心!”

“你背良心!”

“谁背良心,出门让车撞死!”

“谁背良心,让雷劈死!”

“谁背良心,死在大年初一。”

“谁背良心,死在五黄六月。”

“你吃枪子。”

“你捉拙眼儿。”

……

光在良心问题上互相攻击,交锋了六七个回合。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硬把她们拉开。她们都在说着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对方是混蛋。如果是过去,非要拍她一脸牛屎。

天龙和鹏虎可不管大人们吵得红火燎天,蹲在墙角,一个玩手机,一个看,都在笑。

一个年轻人过来,拿着飞机,打开看看,说是电池没电了。

大娥和小容傻站一会儿,拍打着身上,来掩饰尴尬。

正杰提议,成立村红白理事会和民事纠纷调解委员会。两个机构,一套人马。大民为正,正年为副,再加上其它村干部和村民代表,共计十人。制定了章程,并出台了一些特殊规定:关闭商店里的“娱乐厅”,搓麻、打牌,仅限于节日期间家人、亲戚之间玩耍,其它一律禁止;村民之间的纠纷,双方不能化解的,禁止争吵,交调解委员会解决;所有村民的红白大事,须经理事会批准。还有帮忙人员,不超过二十人,不上酒席,每人一碗杂烩菜;亲戚朋友可进礼,村里人非亲非故的不准进礼,待客不超五桌。

谁带这个头,正年说,还有半个月,老父亲过三周年,从我开始。

正杰和村干部商量着在村里最大的十字路口,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沟庙村村规民约”标牌。拟定的内容主要有六条:一、爱国爱党,遵法守纪。二、学科学,重教育,反邪教,不迷信。三、勤劳致富,节俭持家,不赌博,不浪费。四、邻里互帮,和为贵,明事理,有纠纷协商解决。五、夫妇爱,孝父母,为子女树榜样。六、讲卫生,爱环境,不丟垃圾,不骂人。

正杰提前给“四官”打电话,商定法制教育的时间和内容。他和县剧团的团长老徐联系,能不能七月一日那天,带几个人来演演《三子争父》,演一圪节儿(一段),清唱都可以。老徐满口答应。

七月一日,沟庙村就像过节一样。彩旗飘飘,条幅高悬。九点开会,七点多二十多位党员和村干部,在大院里举行了庄严的升旗仪式,在党员活动室党员面对鲜艳的党旗,举手宣誓,重温入党誓词。

“四官”来了,他们都身着工作服,威严庄重。张副书记来了,还是那辆老式桑塔纳轰隆隆地进了院。

乡亲们,带着低凳高椅,陆陆续续来了,带凳的前,扛椅的后,在村干部的指挥下落座。

正杰主持会议。他们推张副书记坐C位,张警官、杨法官居左,司法局的李科长、郑律师坐右,正杰和大民各把一个边。村干部各包一片,坐在里面。杨妮用手机,从不同的角度拍照。

大民宣读沟庙村红白理事会、民事调解委员会组成人员名单、章程,重点阐述了几条特殊规定。正杰宣讲了“村规民约”。

杨法官以案说法:“骂死人负法律责任吗?”“拾东西不还负法律责任吗?”“遗弃老人是家务事吗”……事例接地气,语言风趣,台下不时有笑声掌声响起。张警官重点讲了电信诈骗。李科长谈债务纠纷和不动产,郑律师说了如何维权。

张书记总结:“乡亲们,四位的讲解,让我们明白,法律就在我们的身边。不要因为遗弃老人,你心安理得,那是犯法的事;不要两个人,在众人场所破口对骂,习以为常,那也要负法律责任的。把老人赶出家门,把爹上秤称的,都发生在咱村,丢人啊 ……”

不少人都看了看美美,大娥和小容。美美低着头,大娥、小容头低着,都想在脚下开个地缝,钻进去。

正杰对会议全面总结,提出“治家五本”:读书起家之本,忠厚传家之本,勤俭治家之本,和顺齐家之本,谨慎保家之本。

会后正杰问大民:“称爹,咋回事?”

“蛇沟的根宝和根民不好好养爹。孩他舅来了,说了个法:一家半年,送爹时要上秤,如果体重超过原来的基数,说明他养得好。称爹时,两个儿媳妇眼睛溜圆地盯着秤杆,让人笑话。”

在热烈的掌声中,老徐上台介绍了《三子争父》剧情。他和同行表演了其中最精彩的片段。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翟柏坡,微信名般若,洛宁县第二实验中学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思客》签约作者。百余篇作品见于《奔流》《牡丹》《洛阳日报》和微信平台,文集《我爱我士》由中国文化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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