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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非虚构 | 李子久:一苇渡“江”
奔流文学
2025-06-03 16:40:38

生活在黄河岸边的黄伟,40岁以前还寂寂无名。如黄河岸边的一枝芦苇,春生夏长秋发花,在一片成风景的芦苇丛中,你分辨不出哪一枝是“黄伟”,大家都很普通。认识黄伟是近几年的事。

展览欣赏过黄伟的作品,画得大气,生机盎然,而且富于内涵。以前听说过黄伟的名字,但印象不深。只见作品,未见其人。黄伟,如一匹黑色骏马,在原野奔腾驰骋,我却未识,心有谜团,也有几分自责。字如其人,见到黄伟,知道画亦如其人。一个资深知性美女,收拾得干净利落,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种稳重和内涵。展览活动聚餐,黄伟大大方方,不扭捏作态,淳朴而真诚,热情招呼同伴,喝酒敬酒,随性而自然。

黄伟基本上一年有十个月左右在北京“修道”。 梅花香自苦寒来,黄伟多次参加全国大展,很快就在中国美术家协会积够了分,加入了中国美术家协会,成为继石军周之后,长垣第二个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后来接触多了,对黄伟愈加了解。

黄伟是长垣市佘家板城人,自幼喜欢画画。小时跟街坊嫂子学画鞋垫的图案。青年男女订婚前后,女方心仪男方,多赠送亲手纳的鞋垫,寓意情意绵绵,爱从鞋垫开始延伸,通向未来的幸福生活。鞋垫的图案很讲究,都是找最精美的图案,这家姑娘找那家姑娘“替个鞋样”,大概如此。街坊嫂子家里事毕竟繁琐,忙得抽不出时间画,便把画鞋垫这个活推给黄伟了。黄伟画的图案多有创意,附近村庄的姑娘或大妈经常找她画。黄伟每年都要画几百双这样的“鞋垫”画,成就了无数美好姻缘。

黄伟的爷爷、叔叔都是木工,叔叔给人家做家具,家具木刻图案有的也是黄伟画的。上中学时,老师在课堂上讲植物课,她在下边看着植物画画儿,虽然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但是画作多受师生赞誉。她的外公参加过南下队伍,识文断字,粗通文墨,返乡后就成了远近闻名的“文化人”。黄伟的母亲也上过学,有远见,很开明,当过村里妇女主任、大队副业会计,每逢出差,就捎些故事书、图画书一类。从小喜欢读书的黄伟,如饥似渴,每次都是点着煤油灯躺在被窝里看到半夜。

后来黄伟因故辍学,告别了心爱的学校。从1986年至1988年,她连续订阅《美术报》,在家自学画画。1988年,佘家乡书店进了四套李渔木刻版的《芥子园画谱》,黄伟省吃俭用买走了一套,剩下三套,束之高阁,再无人问津。从此,黄伟开始潜心临摹《芥子园》画谱,花鸟、虫鱼、亭台、楼阁等画得有模有样。一次偶然的机会,黄伟和同学到安阳见到了冯涛老师,二十分钟画一幅猴子摘桃图使黄伟大为惊讶。冯涛老师送给黄伟两幅画。回去以后,她就购置了笔墨纸砚,开始认真画画。但远不是黄伟想象得那样简单,看到的和想到的、和手能画出来的大相径庭,心手不一。父母支持黄伟画画,为了给黄伟找个好老师,母亲辛苦攒下鸡蛋送给老师。

黄伟和大多数农家女孩一样结婚生子。和老公青梅竹马,黄伟有才情,年轻时长得更漂亮,俩人也是不一般的恩爱。老公是经济能人,闯荡商海搞防腐,自是打出一片天地。

黄伟也和大多数富裕家庭的女主人一样,相夫教子,经济上不做难,闲来无事打打牌、旅旅游,逍遥自在。黄伟不甘这样沉沦,想起青少年时期的梦想,下决心拜师学画画,成就自己的梦想。

长垣市美协副主席张会月有名气,常年举办美术培训班,黄伟知道后决定报名参加。从以前自学到参加正规的美术学习班,黄伟自己悟不透,想不明白的,经过老师指导,豁然开朗了,绘画水平上了一个大台阶。

之后,黄伟又参加了长垣美协主席石军周的公益美术培训班,认真学习了一年,获益匪浅。石主席处交流的知名书画家比较多,黄伟有幸能够接触,耳濡目染,受到不少名师指导,拓宽了视野,学习了技艺。

石主席处一众画家时不时会提到北京画家村宋庄。后来石主席组织美协成员去北京宋庄参观学习,全国各地的名家云集北京,着实开了大家眼界。黄伟萌生了去宋庄学习的想法。

在一次家庭酒宴时,黄伟瞅准机会,和老公说了想去北京学习深造的想法。黄伟老公说:咦!长垣的老师教不了你了?黄伟说,那不一样,北京画家画的画儿一人多高,你见过没有?黄伟老公心里不愿意让她去,看黄伟那样执着,加上朋友怂恿,就勉强答应了。等到去北京时,原本同黄伟结伴的女同学因为家里生意实在太忙走不开,剩黄伟一个人了。坚韧的性格和对艺术的梦想使黄伟下定决心,自己一个人也要去。一咬牙,黄伟背上行囊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

去北京宋庄参观学习,让黄伟非常震撼。全国各地天南海北的画家、艺术家云集,带来不一样的氛围和环境,艺术的清新空气让黄伟大口呼吸。

在北京,黄伟得到了长垣画家鲁青的帮助,至今说起,她还很感谢鲁青当年的帮助。鲁青十几年前就去了北京,以画画、装裱为业,对北京更熟悉一些。鲁青给黄伟介绍了画家任之,学习大写意花鸟。上课的第一天是写生课,在平谷将军关。晚上,她和王娜、卓玛一个房间,三人聊天,互问是否是会员,黄伟如实回答说是,她们说,看看你画的什么作品?黄伟说,没有作品啊,是老师推荐的。她们都惊呆了,什么老师推荐啊?你是什么会员啊?黄伟说是长垣市美术家协会会员。两位画家一听,哈哈大笑。她们早就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了。黄伟与她们的差距很大,不过差距就是动力,黄伟暗下决心,一定要学有所成,和这样的画家比肩。

经卓玛推荐,黄伟又报了秦少甫清华美院高研班,之后又报山水画家李江年的班、中国国家画院邢少臣的班。黄伟孜孜以求,不断学习提高。在同学的引荐下,黄伟又报了名家肖大平的国展高研班。这位画家培养出来的学生有一百多位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肖大平的教学理念守正创新,建树颇丰,以中国传统美学、传统哲学思想为基础,光影、对比、空间关系、构图等吸收西方先进理念。他的画风独树一帜,每一笔都要讲清楚俯视关系、远近高低、整体与局部等。黄伟得遇名师,夜以继日勤奋学习,想早日有突破,重压之下,她的头发竟然掉了一块。

黄伟的母亲很有远见,一如既往支持黄伟学习提高绘画技艺,在北京学习时曾陪伴着她。

黄伟和老公如牛郎织女,分隔两地,虽说北京离河北并不算远,但是想要见上一面,也得“搭鹊桥”,倒是比年轻时还浪漫一些。疫情期间,“牛郎”“织女”会不成面了。黄伟把自己关起来,潜心钻研绘画技艺,在名师的培养下,绘画水平突飞猛进。这时期,对黄伟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外地的画家进不了北京,提高了黄伟参加国展的几率,仅2022年连续参加了七八次国展,之后一两年就积够了分,顺利加入中国美术家协会。成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对于一个科班毕业的人来说尚且艰难,对于非科班出身的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没有锲而不舍、水滴石穿的精神,是万万不能的,黄伟做到了!

黄伟热心公益事业,凡是北京、长垣等地组织的公益活动,都积极参加,不计名利,受到同行和社会赞誉。

一叶芦苇渡江、渡河,释迦摩尼传道授业,艰苦备至,终达成所愿。黄伟学艺,也如一叶芦苇渡江,不惜千辛万苦,终于学成。

黄伟就是黄河滩的一叶芦苇,一叶芦苇而成一片亮丽风景。

作者简介:李子久,河南作家协会会员、河南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长垣市文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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