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年八十,年轻时当过裁缝,为办红白喜事的人家缝制衣裳挣些小钱补贴家用,但她更是一个农民,种庄稼已经深入她的血液,再也无法分离出去。家乡征地拆迁已经20多年,她领取社保也有20多年,但这20多年里,她依然离不开那片拆迁后剩余的边角土地,离不开她的白菜、萝卜、碗豆和玉米,偶尔接她到成都居住,半月后必会唠叨,该回去种啥子啥子了,听得你发怒、心痛、心软,最后只能按她掐算的日子将她送回属于她的那片土地。今日,又想起母亲,想起庄稼对母亲而言,就如诗歌与我,跟世人眼中的价值无关,跟轻松与累无关,那是与生命相连的东西,爱了喜欢了就是一辈子。
想谁了,就为谁写一首诗
想谁了,就为谁
写一首诗
母亲的诗在田间地头
整齐而葱茏,深秋里
也找不见一片落叶
想母亲的时候,就会想
她种在地里的文字
白菜、萝卜、窝笋
豌豆、玉米、土豆
红苕、花生…
它们全是我诗歌的种子
关于诗,母亲的
比我的,更接地气
无花哩胡哨的修辞和拐弯
直奔色香味的主题
我常戴一幅文人的羞涩面具
脚踏云雾,鞋不沾泥
现在,再不像小时候
母亲翻弄她的诗行时
我只是在边上看着
她写完了,我扛着落日
跟在她身后,夕光下
我们走着,并不像一对母子
20241029
(虚杜,诗人,居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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