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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乐山 || 谈谈明代才女柳如是
仁者乐山(旅游)
2025-06-05 03:38:00


#柳如是——爱国主义#

#明清时期名人名师#


柳如是生于明万历十六年,自小流落,被江南名妓徐佛收养。柳如是本姓杨名爱,字影怜。后来改名柳隐。在读到辛弃疾词《贺新郎》“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时,又取字“如是”。她“丰姿逸丽,翩若惊鸿。性狷慧,赋诗辄工,尤长近体七言,作书得虞、褚法。”

崇祯五年,柳如是被年逾花甲的大学士周某纳为妾室。周某经常将她抱于膝上,教她读诗学文,惹得其他妻妾不悦。待到周某死后,柳如是不得已又重回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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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辛弃疾词里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里取的柳如是名字。

柳如是在松江结识了陈子龙、李雯、宋征舆、宋征璧等几人。《觚剩》记载,娄东张溥曾经对柳如是一见倾心,但是柳如是深觉张浦不是良配。柳如是认为“今三吴之间,簪缨云集。膏粱纨绔,形同木偶。而帖括咿唔,幸窃科第者,皆伧父耳。”她不喜欢这些粗人,而是希望寻找一个博学好古的旷代逸才作为终生依托。

柳如是听闻陈子龙被称为“云间绣虎”,于是“移家结邻,觊有所遇”。虽然现在北方的边镇已经陷入战火中,但江南士大夫还是一如既往地享乐。柳如是就给陈子龙下拜帖,陈子龙为人“严正不易近”,看柳如是落款“女弟”,十分不高兴。柳如是和其他的风尘女子不一样,她不称“妾”而是以“女弟”相称,力求能得到尊重。据《板桥杂记补》记载,柳如是知道陈子龙的反应后登门大骂:“风尘不辨物色,何足为天下名士。”柳如是经常着男装,与几社、复社、东林党人交往,与他们谈论时事,诗词唱和。宋征璧《秋塘曲》描述了柳如是与友人泛舟秋塘的恣肆与潇洒:“校书婵娟年十六,雨雨风风能痛哭。自然规格号铮铮,岂料风尘同琭琭……陈王颂余相经过,流商激楚扬清歌。妇人意气欲何等,与君沦落同江河。”柳如是姿势潇洒的洒脱丈夫气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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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如是是一介女流,又沦落青楼,但她性格洒脱,志向远大,十分关心时事。沈虬在《河东君传》称赞她:“知书善诗律,分题步韵,顷刻立就;使事谐对,老宿不如。”柳如是与陈子龙的感情没有维持多久,顾苓《河东君小传》记载:“适云间孝廉为妾,孝廉能文章,工书法,教之作诗写字,婉媚绝伦。顾倜傥好奇,尤放诞。”因为陈子龙的放荡不羁,导致了柳如是的离开。陈寅恪先生认为,柳如是与陈子龙的分开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陈子龙妻子张氏不容,而柳如是也不甘心做妾。第二个原因是陈子龙的经济水平不能满足柳如是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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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十分仰慕钱谦益的才华,她曾扬言:“天下惟虞山钱学士始可言才,我非才如学士者不嫁。”钱谦益适逢丧偶,听见柳如是这么说,隔空回应:“天下有怜才如此女子者耶?我亦非才如柳者不娶。”柳如是主动拜访钱谦益,《板桥杂记补》记载:闻虞山有钱学士谦益者,实为当今李杜。欲一见其丰采,乃驾扁舟来虞,为士人妆。坐肩舆造钱府投谒。易杨以柳、易爱以是。刺入,钱辞以他往,盖目为俗士也。柳于诗内微露色相,牧翁得其诗,大惊,诘阍者曰:昨投诗者士人乎?阍者曰:士人也。牧翁愈疑。急登舆访柳于舟中,则嫣然一美姝也……登门造访的柳如是身着男装,“易杨以柳、易爱以是”,以“柳是”的名讳拜谒。钱谦益不愿意见“柳是”这个无名小辈,以为他只不过是个俗人,推脱说自己不在家。但看到他的诗作大惊,问守门人昨天投诗者是个士人吗?门房回答是士人。钱谦益存疑,因为他从诗作中读出来诗作并非出自男人手笔,于是急忙乘船访柳如是,发现柳如是“嫣然一美姝也”。

柳如是此时还很年轻,钱谦益已是一个老翁。他为了留住柳如是,建造绛云楼、我闻室。钱谦益与柳如是泛舟游湖,诗词唱和,好不快活。

崇祯十四年,五十九岁的钱谦益迎娶了二十三岁的柳如是,并在船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钱柳大胆的举动引起人们的不满,人们纷纷往船上扔石头。但是柳如是和钱谦益蔑视世俗礼法,对此全然不在意。柳如是与钱谦益的闺房情话也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话题。钱谦益对柳如是说“我甚爱卿如云之黑,如玉之白也。”柳如是回答:“我亦甚爱君发如妾之肤,肤如妾之发也。”所以也就有了后面“风前柳欲窥青眼,雪里山应想白头”之句。

钱谦益得柳如是,如鱼得水。柳如是不仅成为她的助手与顾问,“宗伯吟披之好,晚龄益笃,图史校注,惟柳是问。每于画眉余暇,临文有所讨论辄上楼翻阅,虽缥缃浮栋。而某书某卷,拈示尖纤,百不失一。或用事微有讹,随亦辩证。宗伯悦其慧解,盖加怜重。”还为他接待来客:客有挟著述愿登龙门者,杂沓而至,几无虚日。钱或倦见客,柳即与酬应。时或貂冠锦靴,时而羽衣霞帔,清辩泉流,座客为之倾倒。客当答拜者,则肩笋舆,随女奴,代主人过访于逆旅,即事指题,共相唱和,竟日盘桓,牧翁殊不芥蒂,尝曰:“比我高弟,亦良记室也。”戏称为“柳儒士”。

钱谦益和柳如是比起陈子龙来更般配,钱谦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娶柳如是,对柳如是看似在那个年代越矩的行动(如柳如是抛头露面帮钱谦益接待客人,并与其诗词唱和)予以支持,这都是极其难得的。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柳如是可能对钱谦益一直保持着崇拜的态度。弘光二年五月,清军攻入南京。柳如是多次劝钱谦益“是宜取义全大节,以副盛名”。而钱谦益面露难色。柳如是愤然投湖,幸亏救助及时,才留下了性命。

吴伟业《鹿樵纪闻》记载钱谦益投靠了清军:“豫王兵至城下,见门未启,遣使呼曰:即迎天兵,何闭也?有老人登城应曰:自五鼓候此,待城中稍定,即出谒。骑曰若为谁?复自喝曰:礼部尚书钱谦益。”

为豫亲王多铎打开城门的竟然是在文士之间享有盛名的钱谦益。史敦《恸余杂记》记载,“豫王南下江南,下令剃头”,钱谦益听到风声,对家人说自己头皮痒,家人以为他要去用篦子篦头发,没想到过了不久,钱谦益已经剃发,留着辫子回来了。当时有诗嘲讽他:“钱公出处好胸襟,山斗才名天下闻。国破从新朝北阙,官高依旧老东林。”

钱谦益殷勤地投靠清军,令柳如是不齿。清朝也没有把钱谦益当回事,钱谦益没有受到重用。灰头土脸的钱谦益为了挽回自己已经丢失的晚节,暗中支持反清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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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钱谦益并未按照柳如是所想的那样以身殉国,但柳如是还待钱谦益一往如是,更是在钱谦益锒铛入狱时多方营救,这使得钱谦益大为感动:“恸哭临江无孝子,从行赴难有贤妻。”康熙三年五月二十四日,八十三岁高龄的钱谦益离世,“族子钱曾等为君求金,要挟蜂起,于六月二十八日自缢”。钱谦益死后,柳如是因家产被钱氏族人逼迫而死亡。钱谦益活着的时候,柳如是在钱家可以得到庇佑,等到钱谦益死后,钱氏族人对这位小妾掌管家中财务的不满全部搬到了台面上,柳如是以死抗争,绝代风华、凌然有才子气的河东君自绝于离乱的世道。

柳如是才艺双绝,诗词书画俱佳,“琅琅数千言,艳过六朝,情深班、蔡,人多奇之”。更重要的是她在那个时代发出的声音绝对是振聋发聩的,似一声巨响划破时代的长空。在女子没有话语权的封建社会,她没有静坐闺中,学小女儿忸怩之态,而是走出闺阁,与须眉谈论天下大事。她对朋友说:“中原鼎沸,正需大英雄出而戡乱御侮,应如谢东山运筹却敌,不可如陶靖节亮节高风。如我身为男子,必当救亡图存,以身报国!”

柳如是是清醒的。她不甘于沦为男人的附庸,渴望有自己的作为。同时,她又是幸运的,遇到了懂她支持她的钱谦益。虽然钱谦益晚年贪生怕死,但无可否认的是,他给予了柳如是莫大的赞赏与支持。只不过她的力量太弱小了,终究没有斗得过那不平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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