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轮回再现
唐末乱世，长安城破，文人四散。
一位名叫柳无尘的年轻诗人，偶然在旧书肆中翻到一册残破的《三缘集》。他本只是随意一瞥，却被书中那些朱笔批注震住——
"此诗矫情，不过借女子之泪，饰己之薄幸。"
"元郎，你写尽相思，可曾真正相思过谁？"
柳无尘越读越惊，这些批注竟如利剑，直指他心中隐秘——他亦是个风流才子，写尽闺怨情诗，却从未真心待过任何女子。
"这清虚道长……究竟是谁？"
他循着书中线索，一路寻至蒲州玄都观。
道观已荒废多年，唯有一位白发女冠独坐庭中，手中握着一支褪色的玉簪。
柳无尘上前行礼："道长可曾听说过《三缘集》？"
女冠抬眸，眼中似有千年风雪。
"你为何寻它？"
"我……"柳无尘一时语塞，"我想知道，元稹究竟是何等人物？"
女冠轻笑："元稹？不过是个写诗的俗人。"
柳无尘怔住："可他的诗……"
"诗可以伪，情不可欺。"女冠淡淡道，"你此番来寻，可是觉得自己像他？"
柳无尘心头一震——他确实风流成性，写过无数缠绵悱恻的诗句，却从未真心爱过谁。
"我……"
女冠不再多言，只将手中玉簪递给他："若你有一日悔悟，便将它还给该还的人。"
柳无尘接过玉簪，低头再看时，女冠已不见踪影。
第十二章 长恨新篇
柳无尘回到长安，夜夜梦见三位女子——
一位病容憔悴，却仍提笔替他写诗；
一位道袍清冷，批注如刀；
一位素衣执笔，将他的诗稿一一整理成册。
"你们是谁？"他惊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病容女子轻声道，"重要的是，你的诗，写给谁？"
柳无尘惊醒，冷汗涔涔。
他决定以元稹为蓝本，写一部《长恨歌传》，讲述杨贵妃与唐玄宗的爱情悲剧。可当他写到杨贵妃之死时，忽见烛火摇曳，三位女子竟立于案前——
"借他人悲剧，装点自己才情，元稹如此，你亦如此。"崔双文冷声道。
"诗可以伪，情不可欺。"韦丛叹息。
"你可知，你的风流，终会有人替你偿还？"薛涛最后道。
柳无尘大骇，掷笔于地。
翌日，他焚毁所有诗稿，终身不再写艳情诗。
而那支玉簪，被他供于案前，日日相对，终成心魔。
千年之后，某位学者在古籍中发现《三缘集》残卷，惊叹不已：
"原来元稹的诗，背后竟是三位女子的血泪。"
而玄都观的废墟中，一支玉簪静静躺在尘土之下，簪尾刻着——
半缘修道半缘君。
只是这一次，再无人拾起。
后记
这个故事，终究不是元稹的故事。
而是韦丛的隐忍、崔双文的执念、薛涛的成全。
元稹的诗流传千古，而她们的名字，却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唯有《三缘集》的残页，偶尔被风吹起，提醒世人——
君子多情，不过是薄幸的另一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