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提醒的时候，老张正蹲在路边摊吸溜着胡辣汤。

屏幕上"朱婷续约意大利"几个大字让他手一抖，滚烫的汤汁差点洒在裤子上。"哎呦喂，这闺女又不回国打世锦赛了？"他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这句话，引得隔壁桌几个吃早餐的年轻人直翻白眼。

这消息来得突然，但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意大利科内利亚俱乐部大半夜发通告，朱婷跟着转发确认，字里行间透着股决绝劲儿。明眼人一看就懂，这回她是铁了心要在国外打完整个赛季。球迷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急得直跺脚，也有人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架势。

要说朱婷这姑娘，那可是中国女排的顶梁柱。里约奥运会上那记绝杀扣球，到现在还被做成表情包在球迷群里流传。可自打东京奥运会带伤上阵后，她的状态就像坐过山车，时好时坏让人揪心。这次选择留在意大利，明摆着是要把伤彻底养好再说。

训练馆里的朱婷正做着拉伸，手腕上那道疤在灯光下格外显眼。队医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恢复情况，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睛却盯着墙上的赛程表出神。国外媒体都说她是"东方的排球女王"，可谁知道这位女王现在连握拳都会隐隐作痛？

球迷们肯定要失望了。上个月还有人在网上发起投票，八成的人都盼着她能像东京奥运那样临危受命。可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31岁对于排球运动员来说已经不算年轻，更别说还有旧伤在身。河南老家的乡亲们总爱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话她现在算是深有体会。

数据不会骗人。本赛季意甲联赛的技术统计显示，朱婷的扣球成功率还能排进前三，但防守移动速度比巅峰时期慢了不是一星半点。有专家做了个对比，现在的她和五年前相比，就像辆保养得当的老奔驰，动力还在就是油耗高了点。中国女排最近和世界强队的交手记录更说明问题，有她没她完全是两支队伍。

教练组现在肯定头大如斗。世锦赛名单马上就要公布，主攻位置上除了李盈莹还算稳定点，其他人都跟开盲盒似的。有球迷在论坛上开玩笑说，实在不行就把男排的江川借来用用，反正都是扣球，凑合着打呗。这话虽然扯淡，但也反映出大家的焦虑。

老张把最后一口胡辣汤喝完，顺手擦了擦手机屏幕。广场上大喇叭突然开始播放《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是中国女排的老队歌了。他想起2004年雅典奥运会，那时候女排姑娘们绝地反击夺冠的场景，现在想起来还让人热血沸腾。旁边下棋的老头儿瞥了他一眼："咋的，又想起你年轻时候了？"

排球馆里，年轻队员们正在加练。她们都知道，朱婷的时代终将过去，就像当年的郎平、冯坤那样。有人私下里说，现在这支队伍就像正在换牙的小孩，疼是疼了点，但新牙长出来才能吃得更香。这话糙理不糙，新老交替本来就是竞技体育的常态。

夜色渐浓，训练场的灯光依然亮着。朱婷收拾好装备准备离开时，特意回头看了眼墙上的国旗。国外打拼这么多年，她比谁都清楚胸前绣着国旗的分量。可职业运动员的生涯就像跑马拉松，有时候慢下来不是为了放弃，而是为了跑得更远。

球迷们的讨论还在继续。有人翻出她刚出道时的比赛视频，那时候的朱婷扣球力道十足，防守灵活得像只猫。对比现在的比赛录像，明显能看出速度慢了，但手法更加老道。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用青春换经验，用速度换智慧。

老张溜达着往小区走，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球迷群里已经吵翻了天，支持朱婷的决定的和骂她"忘本"的吵得不可开交。他摇摇头把手机调成静音，突然想起朱婷刚进国家队那会儿，媒体都夸她"农村出来的实诚姑娘"。现在想想，也许正是这份实诚，让她做出了最负责任的选择。

训练基地的公告栏贴出了世锦赛备战计划，年轻队员们围着看得认真。她们知道，这次比赛不会轻松，但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远处传来排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咚咚咚，像极了心跳的节奏。新时代的序幕，往往就是在这样的声响中缓缓拉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