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国甫和妻子师秀玲
忆师秀玲
第三十七篇 夫妻说水
宜兴市的小伙子严学军，在老家开办了一个生产冷水塔填料的工厂。一九
九九年，我们合作做成了洛阳石化总厂，许昌电厂等几个凉水塔的“填料”供应项目，从而和时年二十多岁的严学军成了忘年交好友。严学军称比他大二十几岁的我和师秀玲为“大哥”“大嫂”，我和师秀玲都高兴的答应了。二000年过完元旦节，学军邀请我们全家到他们老家一一江苏宜兴市高塍镇九苞村过春节。和儿女一商量，他们都同意。于是，在严学军的陪同下，我们全家四口人于
1999年1月28日，也就是当午农历腊月二十三的前一天，乘火车去了宜昌市，下火车后被严学军安排的一辆伊维柯车接走。到家后一看，学军家的房子盖的好漂亮，为两层五间，宽敞明亮，一尘不染。但和咱北方不同的是，屋子四面八方开的都是门窗，空气流通极好，但就是冷得厉害。听学军的父亲说，那年冬天宜昌的气温特别低，还下了一场小雪。因为南方没有装暖气的习惯，学军全家怕冻着我们，因此为我们忙个不停，又是买电暖器，又是购电热毯，还安排我们一家居住在最为暖和的后楼。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师秀玲就由小严夫妻陪同到赋村菜市场买菜，体验南方集贸市场的风土民情，从而认识了南方种植的蔬菜和杂粮作物的几个品种。农历腊月24日，由小严驾驶依维可车送我们一家去参观“慕蠡洞”，这是宜兴市最大最长的溶洞，据说当年范蠡和西施曾在这里居住过；并游览了这里一脚踏三省（苏、浙、皖）的竹海公园，在那里尽情的照了像，这些照片我们至今还保存着。第二天，小严又陪同我们一家去了无锡，参观了当年在太湖摄制电影的“三国城”“水浒城”；现场观看了“刘关张三英战吕布"的表演。站立在太湖岸边，冷风吹拂，湖水拍岸，极目远眺，湖色怡人；左顾右盼，妻子儿女紧紧跟随。略一思索，一阕“十六字令”脱口而出：
美，
太湖胜似西湖水。
发妻贤，
哪堪嫔与妃。
美，
老夫志壮心力瘁。
儿女慧，
且看涛和磊。
下午，我们去参观乐山大佛，进了佛教文化展览馆才知道，中华共有四大佛：南方大佛为香港天坛大佛；北方大佛为洛阳龙门大佛；西方大佛为四川乐山大佛；东方大佛就是这座灵山大佛，底座9米，身高79米。我和妻子攀到佛脚下，我张开双臂，才能抱住我佛的一个脚趾头。师秀玲张开两指量了一下，大佛的一个脚指甲盖，长2.5尺，宽2尺，可并排站立两个人。好宏伟的建筑！下山后，戏撰打油诗一首：
我佛出生在西天，
乐山定居千二年。
南方经济发展快，为赚大钱到灵山。
之后，小严又陪我们参观了南京雨花台，中山陵，总统府，两江总督府等人文景观。
过年期间，我们和小严一家一起蒸团子，包饺子，点鞭炮，放烟火，还和小严夫妻一起走了几家亲戚，领略了江南过年的风俗民情。大年初二那天午饭后，我们看到小严家门前那条河边围了很多人，走近一看，原来是村里一位年轻人喝醉了酒，在零度左右的天气里跳进河里游泳，引来村里许多人围观。我和师秀玲不爱看热闹，就一边说着话一边顺着河向前走去。师秀玲说：“恁冷的天，水火无情啊，跳到水里能不感冒？”我回答说：“怎说水无情？水是人类生存的基础，对维持生命至关重要。”师秀玲说：“何止人类，各种动物，各种植物，各种有生灵的东西，甚至苍蝇，蚊子，跳蚤也离不开水。”我接着说：“环境卫生也离不开水呀，大到冲洗街道，房间，小到冲刷厕所，尿壶，洗涤锅碗瓢盆，甚至小孩尿布，不都得用水吗！”师秀玲一听笑了，说：“人洗澡，象刚才跳水里那个人游泳，离开水行吗？”我笑得弯着腰说：“现在人们都养宠物，小猫小狗离开水咋洗澡？不洗澡不得把人熏死吗？”师秀玲说：“这还是小事。水还是农业和食品生产的基础。从灌溉农作物到养殖水生物。你总爱吃魚吃虾，没有水你啥也吃不成。”我赶忙说：“灭火，灭火，离开水行吗？”师秀玲说：“还有更大用场。维持生态平衡。大到黄河，长江，世界的四大洋，各个江河湖海，小到咱家不远的颍河，村东头的新沟河，西地的清潩河，无一不对维持生态系统的平衡起着关健作用。”我慌不迭的接上去：“旅游旅游。九寨沟，千岛湖，庐山，桂林，济南，哪一个地方离开水都成不了旅游胜地。”师秀玲感慨的说：“要不中国著名的道教创始人老子就说上善若水了。这真是对水的品性的最好概括。”我说：“是呀是呀。水无私奉献，宽厚包容，不争名利而最谦卑，总是处于低处，善利万物而不争。”师秀玲说：“你注意到了没有范国甫，人的全身都是水。流泪是泪水，流血是血水，鼻涕是涕水，伤口感染了是脓水，就连大小便也是屎尿水。”我笑了。“别说了，就连馋了流的也是口水。”师秀玲说：“我看这人间何时何地都离不开水。不知天上有没有水？”我说：“咋没有。银河。”师秀玲说：“银河是由无数星体组成的……”不等她说完，我抢着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还是大水哩！”师秀玲说：“李白的诗句也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我回答说：“是呀是呀，天上肯定有用不完的水。要不然，下雨，飘雪，落冰苞，还有霜雾，是从哪儿来的？还有，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孙悟空做弼马温时养的马，吳刚还要酿造桂花酒。没有水行吗？”这时候，师秀玲一看表，说：”咱走了至少有十几里了，都六点了。赶快回去吧，小严一家还等着哩！”果然，回家一看，全家人都围着桌子等候我们。我们向大家道了歉，这才入席吃饭了。
年初五早上吃过饭，我们一家打点行装，准备离开。在动身之前，我伏案写了这样一篇日记：
从腊月二十三到九苞村，到今日离开，全家人在这里居住十一天。在这十一天中，我和妻子儿女到九苞村东西南北，四面八方散步，尽情呼吸田间野外的新鲜空气；我们全家在小严陪同下，游览南京，无锡，宜兴的溶洞，竹海，雨花台，中山陵等自然和人文景观，一饱江南历史古迹，风土民情的眼福；我和师秀玲到田野、河边漫步、谈话、挖野菜，脚踏芳香泥土，头顶蓝天白云，眼观清澈流水，好不惬意；我们一家共聚一室，同看一台电视，同饮一桌酒席，尽享天伦之乐；我和妻子一起，和当地农民聊天，学会了“阿妈尼达”等南方语言，到菜市场买菜，认识了水芹，石菇等许多地方菜蔬；和小严夫妻一起，走亲串友，赴宴逗趣，学会了许多江南民俗；尤其是小严门前那条大河，河水清澈见底，赋九桥的倒影在水中清晰可辨。真的，在河南，我许多年已找不到这样的感觉；更令人不能忘怀的是，小严一家的热情、好客、真挚，小严父亲的率直开朗，小严母亲的勤劳善良，以及小严对我们全家的关心，从衣食住行到感情变化，无一不细致入微。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返九苞村。我面对着门前的那条大河，贮立在小严母亲面前，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一块多么好的土地，这是一家多么好的人哪！别了，亲人们；别了，亲爱的竹笋；别了，亲爱的团子！明年，我还会回来的。
但是，直到今天，我也没有兑现我的诺言，再也没有回过九苞村。“人不诚实非君子！”范国甫，你不是个诚人君子！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