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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文明】三星堆的两棵树
方志四川_顶端号
2024-10-31 13:25:09

三星堆的两棵树

走的时候,我们都买了一棵“神树”。

它金灿灿的,带着神秘的色彩,是一枚书签。

商青铜神树,国家一级文物,1986年在四川省广汉市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记者 张迪 摄 )

在三星堆博物馆里,形形色色的文创产品,眼花缭乱。“神树”是最受大家喜欢的。

四川广汉,鸭子河的水湍急,三星堆博物馆就静静地坐在河边,在我们眼前呈现出优美的曲线。

一睡几千年,一醒天下惊。如今这里已经成为热门参观地。每天,从全国各地赶来探秘打卡的人很多。

我们的探秘就从“神树”开始。

一棵树,看交融

对于三星堆,我们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它太神秘了,世人都在试图解读它;熟悉,是因为,提起它,我们脑海里自然就会浮现出那些惊世骇俗的青铜面具。

三星堆博物馆内的青铜大面具(记者 张迪 摄)

熟悉,还因为,这几年,三星堆和良渚,还在杭州举办过多场文化交流。所以,这次像是走亲,让我们更多了几分亲切。

先人们肯定不会想到,在几千年后,远隔千里,三星堆和良渚还会有如此亲密的文化往来吧。

同样作为长江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古往今来就是在这样不断地守望,融合和交流,推动了文明的进步。

“这件玉琮就是很好的实证”,工作人员的介绍,把我们拉回到了展厅。

还是从这件玉琮看起吧。

神树纹玉琮(图源:三星堆博物馆 )

2021年,考古学家在三星堆3号坑出土文物中,发现了这件刻有两棵神树纹的玉琮。我们都知道,良渚是玉的文明。

今年6月,在三星堆和良渚的文化交流活动中,良渚博物院执行院长马东峰接受我们的采访时说:5000多年前,良渚文明创造了玉琮,然后不断扩散,南到了广东,西北到甘青地区,也就到了黄河上游区域。

没错,在寻访长江源的时候,我们也在青海博物馆就看到过相似的玉琮。而在三星堆几百来公里外的金沙遗址,也见到过类似的玉琮。

但是,现在看到三星堆这件玉琮,从形制看,继承更多的是黄河上游的齐家文化风格。

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馆藏十节玉琮,与浙江良渚文化晚期玉琮相似(记者 董洁 摄)

“玉琮,体现了中华文明的交融,碰撞,包容和创新。”工作人员这样介绍。

因为和其他地方的玉琮不同,三星堆的玉琮很有个性,它上面刻了树。在当时,应该是先民们心目中的神树了,这是他们的精神崇拜。

良渚的玉琮,和三星堆玉琮上的神树,其实都是先民沟通天地的工具,那时,他们的宇宙观就是一致的。

“我们说文明是不断在变化的,不断在发展在演变的过程,从这里面我能看出来我们中华文明很多的特质,交融、碰撞、创新、继承这些东西都能看出来,我们又能看出来我们虽然良渚和三星堆差了2000年,距离有1500公里,但是我们有很多的东西,还是有共同的地方,我们有共同的底色。我们还有很多对世界对自然的一些理解,我们还有很多的共同性,这也是我们中华文明多元一体起源的一些特质。”马东峰这样说。

三星堆其实不只是一件玉琮,还出土了差不多有十几件玉琮,这表示了对来自长江下游的文化,包括玉琮这种器物,从精神上的一种接纳和包容。当然形式上做了一些改制和创新。

三星堆出土玉器种类丰富,是古蜀人宗教礼仪制度的反映(记者 董洁 摄)

除了玉琮,三星堆也出土了大量的玉器。玉戈、牙璋等,从很多器物里面我们也看出来,三星堆不仅吸收了黄河流域文化,同时也有湖北石家河文化的的影响,特别多的那种文明的交流。可以想象,那时的古蜀国,是多么的包容,多么的创新,然后,创造了如此鲜明的自己的文明。

一棵树,看保护

一个高大的展柜前,围满了人。“这就是我们的一件镇馆之宝了。”工作人员这样和我们说。

这就是那棵巨大的青铜神树。

1986年至今,三星堆遗址共出土约8棵青铜神树,目前能够修复的共3棵,即1号、2号、3号青铜神树。

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1号青铜神树,高达3.96米的。这也是迄今为止中国所见青铜文物中形体最大的一件。神树分三层,每层三枝,共九枝;每枝上有一仰一垂两果枝,果枝上立神鸟,树侧有一条铜龙。

其精美壮观,令人惊叹,难怪成为观众眼里的顶流。“不过,它出土的时候是碎的,我们的专家进行了修复”,工作人员和我们介绍,“知道它是多少块残件修起来的吗?” 答案是200多件。

参与青铜树修复的郭汉中,已经56岁了,每个工作日,他都排得满满的,因为三星堆要修复的文物太多了,他就修了35年。

作为三星堆博物馆的资深修复师,郭汉中深度参与了三星堆目前已发现的全部8个祭祀坑的发掘工作,累计修复文物6000余件。

青铜大立人像,人像高1.8米、通高2.62米,1986年于三星堆遗址二号祭祀坑出土。记者 董洁 摄

经他和同事之手,青铜纵目面具、青铜大立人、青铜神树等文物得以较为完整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这件青铜树出土时破损太严重了,树干、树枝多处断裂,到处是碎片。”郭汉中回忆说。

没有参考,没有依据,都要靠自己分析摸索。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他就跟着师父杨晓邬一起,依据残片特征,逐块分类,探讨辨析,推测原貌。历时6年,终于修成面世。

一棵国宝树的背后,是修复师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它才能挺拔地站在我们面前。

和传统的文物修复相比,如今,数字化,给修复的技术和条件插上了翅膀。

在三星堆博物馆文物保护与修复馆内,修复师们穿着白大褂,像医生一样,操作各种先进仪器,给破损文物体检。

“数字化技术不仅助力文物保存与修复,更深刻地影响着研究人员对文物以及其背后文化的理解。”郭汉中说。

三星堆出土玉器种类丰富,是古蜀人宗教礼仪制度的反映(记者 董洁 摄 )

比如一件鸟脚人像文物,他们用数字化的技术,纠正了原有的展陈方式,更准确地还原了文物的原始姿态。

如今,馆内的一系列尖端科技设备可以对文物进行精确检测分析,为修复提供科学依据。同时,AI技术、三维扫描和3D模型等前沿科技的应用,使得残损文物的修复变得更加高效、精确,实现了数字化文物修复的新突破。

来源:潮新闻

作者: 史春波 董洁 张迪( 潮新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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