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砚有鼻祖 殷墟书甲骨

张琦 夏泽辉

中国的砚文化史源远流长，如果从上古时期绘制彩陶所用的研磨器算起，大概有5000年以上的历史。宋唐询《砚录》记载，“黄帝得玉治为砚，其上篆曰：帝鸿氏之砚也”。目前黄帝时代的文字还没确切发现，但砚台的历史却有迹可循。近日，陶泓觅踪——澄泥砚文化遗产寻访团队走进中国现代考古学的摇篮——殷墟博物馆，寻找华夏文明史中砚台的雏形。

3000多年前，商王盘庚带领他的臣民，开启了一场迁都之旅。最终在蜿蜒的洹河边建立了王城——大邑商。作为商王朝后期都邑，这里一共经历了8代12位王，时间长达273年。随着商王朝的灭亡，大邑商逐渐荒废被淹没于地下，史称殷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有文献可考、为考古发掘和甲骨文所证实的商代晚期都城遗址。殷墟的发现和确定，是探索商文化、夏文化及上溯中华文明起源的原点和基石。今年2月26日正式开馆的殷墟博物馆，规模宏大，是首个全景式展现商文明的国家重大考古专题博物馆，展出青铜器、玉器、甲骨等近4000件（套）文物，其中四分之三以上文物属于首次亮相。

徜徉在文物的海洋里，寻访队员们寻找着自己感兴趣的文房器物，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在妇好墓出土文物展柜里，大家看到了一套大型石质臼形研磨器。臼是红色石头，研杵是青绿色的石头。此外，殷墟祭祀坑出土的一件玉质调色盘和目前在中国考古博物馆展出、由妇好墓出土的双玄鸟纹玉调色盘外形相同。《诗经·商颂·玄鸟》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史记·殷本纪》记载“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这些均说明了殷商的图腾玄鸟的来历。一些古砚图谱中，妇好墓出土的玄鸟纹玉调色盘被定义为商代的砚台，但寻访团队认为，这更像是妇好和商王嫔妃们化妆所用的黛砚。

真正意义上的墨，汉代才出现，早期作为颜料的朱砂、赭石与石墨，都需要放在石臼里面研碎成粉末，然后放到调色盘里加水调和使用。3000年前的商朝，还是使用研磨器与调色器的时代。在殷墟博物馆展厅，大家还发现了展出有盛放朱砂的硬陶簋和两件多孔调色器，一件是铜质，一件是陶质。陶质的四个孔洞里还残留有红色的颜料。此外，大家在亚长墓出土的石质三孔调色器里，还看到了残留的红色、绿色与黑色颜料。在殷墟展出的甲骨中，不但有刻写的文字，还有墨书与朱书的甲骨文。

1980年，考古工作者在陕西临潼姜寨仰韶文化遗址中发现了一套古代用来研磨书画颜料的研磨器，研面凹处放着助研的研磨棒，研旁有石质颜料碎块及陶质的调色杯，说明了早期砚台有些是石陶组合的。三门峡庙底沟博物馆内，陈列着几块仰韶文化时期的研磨器，上面标注着“河南省三门峡市庙底沟遗址出土，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发掘”的字样。

仰韶时期的先祖们用研磨棒在石臼里或研盘上研碎赭石等颜料，然后在陶质调色杯里调和，用以画岩画和彩陶，朴素的文化艺术创作就此诞生。如果殷墟博物馆展出的陶质四孔调色器可以确定为最早书写文字的陶质调色砚台，那么，它便可被称为澄泥砚的鼻祖——期待这一观点早日得到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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