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先从模仿鸟鸣开始——

短促、轻快、并不准确，

但比沉默多了一点冒险的勇气。

然后学花，

学如何把"开放"嵌进词根，

让一段冷冷的句子

从中间缓缓裂开。

它们翻旧字典、抄诗人的笔记，

在折断的枝条旁练习句式，

在水洼里复述"倒影"这个词，

在阳光下试着拼出"你"。

曾经被雪埋的那些短语，

一个个从纸页边缘醒来，

它们发音迟缓，

语序混乱，

但都朝着春天的语法靠近。

没有老师，

只有风在低语：

"靠近土壤，靠近水，靠近一切未命名的希望。"

它们学会了形容句子的温度，

也学会了省略，

就像含苞时，花不必提前解释自己。

最终，诗页重新翻开，

一个句子在页边长出了嫩芽，

标点跳跃，韵脚发光——

词语不再等待被写下，

它们开始

自学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