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位哲人曾说:“心安之处即是家”,一所舒心的住房,不仅能够提供遮风挡雨的庇护,更能给我们带来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
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中,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对于不少游子而言,则是怦然心动的,这意味着在异乡有了容身之所。
2008年8月8日,在全国人民欢呼雀跃庆祝“奥运会”在北京盛大开幕之际,我人生当中的第一套房子终于有了着落。
房子面积不大,按揭贷款的金额却是不小。首付款除了自己仅有的500元“积蓄”外,其余全部是从父母和亲戚处接济来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收入微薄,我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啃老族”。
2011年11月11日,那年的“双11”网购节刚刚兴起,并没有压倒“光棍节”的嚣张气焰。就在那一天,我把心爱的人迎娶到了装修一新的房子里,父亲颤颤微微地从司仪手中接过话筒,深情地叮嘱我和妻子:“你们要互敬互爱,把你们的小家庭过好……”从那天起,我们在父母的“羽翼”下,组建了“小家庭”。
后来,房子里来了二个小精灵——儿女相继降生。女儿比儿子大两岁,长相喜庆,招人稀罕,即便是板着脸,也自有几丝笑意。儿子生性活泼,人小鬼大,常常做出超龄之举,说出令人忍俊不禁的话,使得家人哄堂大笑。
房子里是孩子们的主“战场”,你争我夺,你夺我争,互不谦让。书包里,抽屉里,衣装的口袋里,房子里的角角落落,几乎都是所争夺玩物的藏匿之处,甚至如厕时也要随身携带。每天下班回家,远远地隔着门窗就能听到儿女们的“打斗”声和“隔辈亲”之间的精彩对白。父母常常欣慰地说:“如果没有孩子们的打闹,哪来的这份热闹?”
岁月静好,随着孩子们的茁壮成长,陆续到了分房的年龄,现有的房子不满足条件,购置新房被提上了日程。
在购置房子的过程中,我和妻子侧重考虑到父母年龄偏大,又有养花种菜的喜好,最终选定了一套同在一个小区,一楼带“院子”的二手房。
经过简单的装修一番后,择一吉日,在亲人们的声声祝福中,我们一家六口人搬进了新房子里。两个孩子也如愿有了自己可以“独立”学习、藏书和睡觉的房间。
在搬进房子的那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未眠。并非激动所致,回想平淡无奇的这些年,双方父母都为我们默默地付出了很多很多。只可恨自己无能,岁月无情,父母在渐渐变老,我又能拿什么来“报得三春晖”?
那天深夜,我意外地发现,每隔一段时间父母都会打开孩子们的房门,逐一查看房灯是否关闭、孩子是否入睡、被褥是否盖好……多日以来,依然如故。尽管孩子们已经长大,但父母依旧放心不下。
乔迁新居,没有意想之中的喜悦,反而是对旧居恋恋不舍。
每天清晨,父母就像闹钟一样准时,轻声细语地唤醒那二张稚嫩的小脸,睡意惺忪的孩子们轻揉着眼睛,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最后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慌慌张张地背起书包奔向了学校。紧张而又温馨的氛围一时间戛然而止,整日里忙忙碌碌的父母似乎难以适应这份安宁,总会不由自主地到近在咫尺的旧居中,拖拖地,擦擦桌子,坐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到阳台上发会儿呆,累了困了,就躺在床上小憩一会儿。
我想,此时的父母在旧居中,尚能寻找到孩子们蹒跚学步、打打闹闹的情景,还能够呼吸到孩子们长时间居住所留下来的气息。尽管孩子们正在学校里琅琅读书,但是他们的幼年时光却永远地“刻画”在旧居之中。
对于全家人而言,旧居是我们幸福生活的源泉、真实情感的寄托。我希望我有能力留住这所旧居,不租不售,用来保留生活中最本真的模样。每逢假日,一家人在旧居中吃顿家常便饭,忆苦思甜,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这样的生活仿佛是一股清流,让人感受到宁静与舒适。
旧居不旧,它正在焕发着新的活力,持续见证着我们一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