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柳老师的治班之道之八：点亮孔小方的心灵学习之火（小说8）
 
暮色将教室染成蜂蜜色时，柳杨第三次瞥见，那个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孔小方正用铅笔头，在课本上涂鸦，橡皮擦出的碎屑，簌簌落在褪色的蓝白校服上，像积了层无人在意的雪……

这个总把帽檐压得极低的男孩，仿佛给自己筑了座无形的城堡，任谁的目光扫过，都像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城墙……
 
被冰封的角落

开学首月，孔小方的作业本始终白纸如霜。晨读时他把课本立成屏风，数学课上，他正专心致志在草稿纸画机甲战士。就连最热闹的作文课，他也只是盯着窗外的大杨树发呆……

柳杨批改周记时，翻到他那页歪歪扭扭写着：“我不会写，老师，您别逼我！”字迹潦草得呀，像是受惊乱窜的那群蚂蚁……
 
有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柳杨在储物间，发现浑身湿透的孔小方。男孩怀里紧紧抱着没写完的数学卷子，裤脚还沾着泥点：“我...我在躲雨。”

他结结巴巴的辩解，被窗外的炸雷碾得粉碎。柳杨默默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他的肩上。忽然摸到衣袋里，皱巴巴的便利店小票——那是连续三天的关东煮消费记录。
 
石凳上的破冰

秋分那天，晚霞把花园里的波斯菊，染成血色。柳杨特意摘了朵含苞的月季，放在石凳上。

“小方，这花像不像藏着秘密？”他晃了晃手中的作文本，“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朵不敢开的花？”
 
男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结滚动了三次才开口：“我爸说，差生写作业就是浪费纸。”话音未落，几滴滚烫的泪珠，早已砸在了月季花瓣上，惊飞了栖息的粉蝶……

柳杨轻轻展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修正液，反复涂抹的字迹，隐约可见：“我想当漫画家，可他们都笑我...”
 
意料之外的转机

第二天早读，柳杨故意在讲台上翻找：“奇怪，谁把珍贵的'心灵日记'落在我桌上卡？”

阳光下，孔小方的作文本，泛着柔和的光，密密麻麻的字迹里，藏着少年对母亲的思念，对无人机的钟情与热爱，还有那句用红笔重重写下的誓言：“我要画出会说话的星星。”
 
课堂上，柳杨声情并茂地朗读：“雨珠在玻璃上赛跑，最后一名的总是最胖的那颗。”当他念到这句充满童趣的比喻时，全班先是寂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孔小方的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可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分明有星光在闪烁！
 
星火燎原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孔小方的数学卷子上，赫然写着78分！柳杨特意把试卷做成海报，贴在班级文化墙上，还在旁边配了句诗：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午休时，他看见男孩踮着脚尖儿，反复擦拭试卷上的灰尘。阳光穿过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在墙上，投下了一片颤动的光。
 
毕业典礼上，孔小方捧着全市漫画比赛金奖奖杯，声音哽咽：“柳老师，您知道吗？您第一次把我的作文读给全班听时，我感觉那些被撕碎的梦想，又重新拼起来了！”

他翻开获奖作品《星语者》，扉页上，正画着戴着眼镜的柳老师，老师正举着烛火，点亮整片星空！
 
暮色再次漫进教室，柳杨抚摸着文化墙上，渐渐褪色的字迹。

窗外的白杨树沙沙作响，恍惚间，他又看见那个总把自己藏起来的男孩，正踏着满地星光，走向属于他的璀璨银河……

教育从来不是雕刻的刀，而是点燃火种的火镰——这，或许就是治班之道最动人的注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