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 | 创业最前线
作者 | 左星月
编辑 | 冯羽
美编 | 邢静
审核 | 颂文
内蒙古包头市拥有全国83.7%、全球37.8%的稀土储量。其中,白云鄂博矿山是全球储量最大的稀土矿山。如今,包头市即将迎来一家主营稀土产业的上市公司。
10月15日,包头市英思特稀磁新材料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英思特”)深交所创业板IPO审核状态更改为“注册生效”。此次IPO,华泰联合证券为英思特的保荐机构,公司拟募资6.06亿元。
虽然坐拥优质矿产资源,但英思特并非高枕无忧,公司业绩下滑、苹果“依赖症”有待解决。此外,公司成立之初的出资情况较为混乱,存在股权代持的问题,也给英思特上市种下了危险的种子。
1、苹果“依赖症”凸显,公司业绩下滑
英思特是一家主要从事稀土永磁材料应用器件研发、生产和销售的企业。主要产品包括单磁体应用器件和磁组件应用器件,应用于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智能手机、电子配件产品、智能家居产品等。
早在2023年8月,英思特创业板IPO上市委会议审核通过。时隔一年多,英思特终于拿到IPO注册批文。
多年以来,英思特已经发展成为苹果、微软、小米、华为、联想、ReMarkable、罗技等多家国际知名消费电子品牌商的稀土永磁材料应用器件主要供应商之一。
2019年10月,英思特正式成为苹果公司合格供应商,英思特可以通过苹果EMS厂商(代工厂商,如富士康等)获取来自苹果公司的采购订单。
只不过,虽然背靠大客户,但是英思特的业绩并没有一路走高。
根据Wind数据,2021年和2022年,英思特的营业收入分别为6.70亿元和11.34亿元,同比增长78.73%、69.14%;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28亿元和1.99亿元,同比增长79.91%和55.92%。
在业绩快速增长后,2023年,受消费电子行业景气度较低的影响,英思特主要终端品牌商产品出货量有所减少,公司收入也有所减少。
2023年和2024年上半年,英思特的营业收入分别为9.52亿元和4.84亿元,同比增长-16.04%、14.41%;归母净利润1.38亿元和5565.68万元,同比下滑30.58%和30.87%。
值得一提的是,英思特的业绩下滑和公司大客户苹果有关。
招股书显示,2021年-2024年1-3月(以下简称“报告期”),英思特向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64.35%、66.43%、74.56%和78.44%,客户集中度较高,主要包括富士康、立讯精密、比亚迪、信维通信(江苏)有限公司、群光电子等。
上述客户均为苹果、微软、华为、联想、小米等知名消费电子品牌商的代工厂。其中,报告期内,英思特最终应用于苹果终端产品的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62.29%、63.35%、65.95%和67.42%。
2023年,智能手机等消费电子产品整体市场需求疲软。IDC数据显示,2023年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仅11.7亿部,同比下降3.2%,全球平板电脑出货量约为1.29亿台,同比下降20.5%。消费电子行业面临了较大的下行压力,行业整体处于去库存阶段。
受下游行业影响,2023年,英思特的主营业务产品单磁体应用器件收入较2022年减少2432.50万元,磁组件应用器件收入减少了6735.19万元。
未来,苹果的产品销售遇冷也不容乐观。9月10日,iPhone 16系列产品发布,其AI服务Apple Intelligence(苹果智能)并未随iPhone 16的上市一同上线。
10月4日,投资银行摩根大通在分析了用户反馈及iPhone 16系列销量数据后表示,苹果的Apple Intelligence功能并未如预期般推动该系列手机的销量增长。
苹果的“萧条”将会影响到“果链”企业的表现,这也意味着,英思特的业绩还有进一步下滑的可能。
2、资金来源混乱,股权代持频频
英思特成立于2011年6月,注册资本500万元。费卫民、王诗畅、周保平、王建军、刘惠兰的出资份额分别为142万元、141.5万元、91.5万元、75万元、50万元。
值得注意的是,英思特的成立之初,公司的出资来源就较为混乱。
其中,王诗畅、刘惠兰出资中的56.6万元、20万元是向周保平借款而来,周保平出资中的8万元系向费卫民借款。
周保平借给王诗畅、刘惠兰76.6万元出资款,自己却从费卫民处借款8万元,这一点似乎不够合理。
对此,英思特表示,周保平向费卫民借款的时间为2012年6月,但周保平向王诗畅和刘惠兰提供借款的时间为2013年6月,两项行为并非发生在同一时点,前后时间间隔了一年。
值得一提的是,周保平向费卫民借的8万元并未归还,而是于2015年4月通过股权转让的方式予以偿还。
此外,英思特的成立之初就有股权代持的情况。招股书显示,王建军出资的75万元中的60万元实际代周保平持有。
其中,王建军直接代周保平持有30万元份额,同时代刘峰、王宽林分别持有15万元份额,两人通过王建军持有的共计30万元出资额同样实际代周保平持有。刘峰、王宽林与周保平分别系夫妻、朋友关系。
直到2015年4月,上述代持才解除。
不仅如此,英思特的另一大股东王诗畅也频频遭到监管层的关注。
王诗畅出生于1990年6月,2011年6月英思特成立时,王诗畅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为28.30%。彼时,王诗畅年仅21岁。
对此,英思特表示,费卫民在深圳创业时与王诗畅的父亲王强相识,王强看好稀磁行业的发展,决定以家庭积累和家庭投资收益的资金参与投资设立英思特。由于王诗畅为王强的独生子女且已成年,出于家庭财产分配的考虑,由王诗畅持有英思特有限的股权。
只不过,王诗畅的父亲王强的身份不一般。2011年1月-2014年2月,王强在深圳市国家税务局南山区局管理八科工作。2011年1月-2013年10月,王强任管理八科副科长,2013年11月-2014年2月,任管理八科主任科员至退休。
监管层也对王强父女的入股充满疑问,要求公司说明王强2011年1月之前以及2014年2月退休之后的任职情况,除与王诗畅为父女关系外,其与公司及其实际控制人、董监高、主要客户或供应商之间是否存在其他关联关系或利益安排,以及业务往来或资金往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第五十九条第十六项规定,公务员应当遵纪守法,不得违反有关规定从事或者参与营利性活动,在企业或者其他营利性组织中兼任职务。
王强拥有公务员的身份,其女儿王诗畅入股英思特是否合法?
英思特称,王强在退休前所任职务系主任科员,不属于《领导干部报告个人有关事项规定》规定的县处级副职以上身份,王诗畅作为其子女,对外投资情况无需取得有权部门的批准或确认,不存在违反《公务员法》相关规定的情形。
按照英思特的解释,王强为何不自己入股英思特,而是通过女儿王诗畅?其中是否有避嫌的目的?对此,「创业最前线」向英思特发送采访函请求解释,但截至发稿,英思特并未回复。
「创业最前线」还注意到,王强父女与英思特实际控制人费卫民及其配偶张华之间存在不少资金往来。
2020年5月,张华向王强借款110万元用于儿子出国留学费用;2020年7月,费卫民从华夏银行深圳水贝支行获取1400万元贷款资金并全部受托支付给王强。
截至招股书签署之日,王诗畅是英思特第三大股东,持股比例为12.15%,并担任公司董事。在王诗畅的入股背景多次被监管层问询的情况下,英思特的解释能否获得投资者的认可还有待观察。
3、商号与关联方混用,对赌协议尚未清理
截至招股书签署之日,英思特的实际控制人为周保平和费卫民,王诗畅为二人的一致行动人。
其中,费卫民直接持有英思特15.87%股份,并通过作为英思特管理的执行事务合伙人间接控制公司0.91%股份,合计持有公司16.78%的股份,担任英思特的副董事长。
「创业最前线」还注意到,费卫民还拥有另一家公司湖南英思特晶体电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南英思特”),费卫民持有湖南英思特100%股份,且担任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
湖南英思特的主营业务为电子元器件中晶体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与英思特的主营业务和主要产品均不一致,但英思特晶体和英思特却共用商号“英思特”。
英思特在问询函中表示,湖南英思特使用的产品标识为“YST”,英思特使用的注册商标为“iNST”、“F.C”。
除了共用商号外,英思特还向湖南英思特采购晶振,报告期内,采购金额分别为57.87万元、96.98万元、70.24万元和13.09万元。
问询函回复显示,报告期内,费卫民与湖南英思特还存在较多资金拆出拆借行为。
英思特与湖南英思特共用商号,是否会引起混淆还有待观察。不过,湖南英思特在政府的规划下,目前正在准备启动注销程序。而湖南英思特的注销是否与英思特共用商号有关,还是一个问号。
除了与关联方共用商号外,英思特的对赌协议尚未清理完毕同样值得关注。
2020年11月30日,正奇投资、深圳鲲鹏一创产投、深圳高新投创投等投资方与英思特、周保平、费卫民、王诗畅签订了对赌协议,就公司治理、股份回购、股东权利义务的特别约定等事项进行了约定。
该协议已于2021年12月签署终止协议。然而,一旦英思特上市失败,股份回购等条款仍然会恢复。
照此来看,英思特对赌协议的清理似乎并不彻底。
英思特虽然已经拿到注册批文,对赌协议条款恢复的概率有所降低,但一旦公司上市进程发生变化,英思特及其实际控制人可能需要履行有关回购条款,从而导致公司现有股东持股比例发生变化。
近年来,监管层进一步收紧了对拟IPO企业对赌协议方面的审核。这意味着,如果英思特以公司IPO失败作为恢复对赌协议的条款,很有可能会反过来影响到公司现在的IPO进程。
*注:文中题图来自摄图网,基于VRF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