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燃烧后的山坡，

炭灰紧贴鞋底。

树皮重新结痂，

一只鹿在林间轻轻穿行——

像你归来前，说话的语气。

藤蔓缠住一截锈蚀的铁环，

是童年遗落的秋千。

风吹过，叶子翻身，

露出背脉，你低头看，

像翻开一页未读的书。

远处，旧水塔斑驳，

鸟群从塔顶倏然腾起。

落日卡在塔身与云缝之间，

像一枚勉强插入的注脚——

不为谁辩白，只为

静静地完成一页黄昏。

我们坐在苔藓覆着的石头上，

泥土的气息悄然回归。

你说："这地方老了些，但不坏。"

我没应声，

只是把手伸进包里，

摸到一把干枯的风——

它从夜岸折回来，

从空谷吹来，

像某个尚未说出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