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抒怀｜（河南）李红军

◎屈原

五月初五这天 

你抛开香草和美人 

抛开楚辞和家国 

抛开官服和谗言 

一无所有地 

投向汨罗江的怀抱 

鸟儿把你向天空拉 

鱼儿把你向海底拉 

人们把你向尘世拉 

你一动不动 

鸟儿让你的灵魂飞升 

鱼儿让你的肉体坠落 

人们让你的精神流传 

你   屹立千年 

◎粽子

这正三角形的礼物 

来自南方水乡几何形稻田的馈赠 

来自粽叶与糯米的姻亲 

来自山泉与柴火的蒸腾 

它饱含风雨过后的香甜及绵柔 

这金字塔形的思念 

来自劳动人民双手的塑造及传承 

来自忠君与爱国思想的 

祭奠和礼赞 

它让人生充满诗意的力量 

借助小小的粽子 

从物质食粮一路抵达精神殿堂 

融化日益麻木的心灵和衷肠 

每一处每一刻都旖旎向阳 

◎插艾

我想对艾草说声对不起 

作为一个热爱民俗文化之人 

往年端午我忘记从田野采回 

一把带着泥土香的艾草 

今年我把性味苦辛又温热 

宜养脾肝肾的艾草 

插进钢筋水泥的门楣和客厅 

这看似简单的节庆形式 

竟让亲人们心生阵阵感动 

艾草回报家园以迟来的芳香 

她不绝如缕驱散蚊虫 

植入心扉让人头脑开窍 

永葆对自然草木的敬畏之情 

度过一个辟邪祛病的端午 

◎香囊

接送女儿上幼稚园的街边 

坐着位年近百岁的老太太 

靠着膝盖的短竹竿上 

悬挂有十余只沉沉的香囊 

幽香中布满生活的渴望 

女儿怜惜她非让我买一只 

转眼女儿已亭亭玉立 

那只香囊却已难觅踪迹 

女儿借兴趣课堂学的 

回针法亲手缝制香囊 

最后装入花瓣洒些香水 

我们都舍不得佩戴和使用 

暗香袭人令人怦然心动 

我梦见老太太久违的笑容 

 

◎菖蒲

端午前夕梦见自己化身为 

古代书生在油灯下夜读 

我的近视眼被油灯的青烟 

薰得几乎泪流满面 

谁把一盆菖蒲放在桌案边 

烟尘很快被菖蒲吸收 

四书五经逐一烙进脑海 

菖蒲的叶子像一柄长剑 

比淬火的青铜剑柔弱百倍 

这通身盈绿的一腔柔情 

悬在窗边不见一滴鲜血 

就斩处庭院的邪魔和疫病 

菖蒲玉立端午就亭亭 

她在水湄摇曳着等南风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