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厂：《書畫鴛鴦譜》——歸懋儀與夫君李學璜監生"俱工詩詞，閨中唱和，里閭稱豔"

滿清乾隆六十年(1795)出版了一部《畊硯田齋筆記》，據載作者有多人，有王壽畊字深溪，沈挺字景松，李邦焜字蘭穀，邵融字鶴清等。這幾位"作者"皆善畫，且被"大典"《中國美術家人名辭典》收藏，但"大典"皆未云此幾位是《畊硯田齋筆記》的作者，只稱伊們被該《筆記》收錄，所以目前此《筆記》作者仍是"佚名"。

筆者上述《畊硯田齋筆記》，是為了《筆記》中收錄的一位閨秀詩人畫家歸懋儀，曰："歸懋儀[清]女。字佩珊，江蘇常熟人。上海李學璜妻。善畫，工詩。"據歸女史"工詩"，在《清代閨閣詩人徵略》卷六查到了不少歸女史的辭條，曰：

歸懋儀字佩珊。常熟人。巡道朝煦女。上海監生李學璜室。有《繡餘吟》。

佩珊本出自李氏。其母名心敬，字一銘。宗袁女，心耕姊也。最耽吟詠。嫁歸氏後早卒。著有《蠹魚草》。心耕嘗合刻其姊與子婦之詩曰《繡幕談遷》。其詩清婉緜麗。斐然可誦，與席佩蘭為闺中畏友。互相唱和，傳播藝林。嘗題《虢國早朝圖》。有"馬馱香夢入宮門"之句見賞於隨園。晚年卜居滬上，所居有復軒一燈雙管草堂諸勝。王叔彝題其遺稿云："難得佳人能享壽，相隨名士不妨貧。"亦可謂實錄矣。(《王韜瀛壩雜誌》)

佩珊為女史李一銘女，楊蘋香子婦，一堂授受，詩集與母氏合刻曰《二餘草》。(《正始集》)

往來江浙為閨塾師，若黄皆令、卞篆生也曾館西溪蔣氏兼葭里，西溪蘆花最深處也。

《歷代婦女著作考》有收入歸懋儀的著作，曰：

《繡餘續草》一卷[清]歸懋儀撰《清史稿藝文志》《松江府續志》著錄(見)

懋儀，字佩珊，江蘇常熟人，巡道歸朝煦女 ，上海李學璜妻。《清史稿》作《繡餘小草》一卷。

是書道光三年癸未(1823)刊本。前有戈載、段驤序，吳其泰題辭。凡詩一百三十六首，詞二十首。又周莊諸氏藏稿本，錢塘諸以敦跋。又上海王氏藏稿本，席佩蘭等題詞，詩多不同。見《常昭合志》。

繡餘續草五卷 同上 崑山胡氏書目著錄(見)

道光八年戊子(1828)刊本。前有陶澍、陳鑾、魏文瀛序。每卷各有目錄。卷一：二十五葉，卷二：二十六葉，卷三：三十七葉，卷四：三十四葉。卷五：十九葉。

《繡餘再續草》一卷 同上 《常昭合誌》著錄(未見)

《繡餘三續草》一卷 同上 《蘇州府誌》著錄(未見)

《繡餘四續草》一卷 同上

以上三種初園丁氏藏手稿本。

《繡餘五續草》不分卷 同上 《閨籍經限錄》著錄(見)

是書合衆圖書館藏有稿本，前後無序跋，全書共八冊，計詩六冊，尺牘一冊，詩餘一冊。余曾借鈔錄副。

《聽雪詞》一卷 同上 《松江府續志誌》《蘇州府誌》《販書偶記》著錄(見)

是書道光三年癸未(1823)刊本。又光緒二十二年丙申(1896)南陵徐乃昌刊本，列入《小檀欒室彙刻閨秀詞》第一集。

《繡餘餘草尺牘詩餘》不分卷 同上

《澤存書庫書目初編》著錄(未見)

是書《蘭皋詩屋》抄本，四冊。

《二餘草》 同上 《正始集》著錄(未見)

《閨秀正始集》：佩珊爲女史李一銘女，楊蘋香子婦，一堂授受，詩集與母氏合刻曰《二餘草》。是書乾隆三十六年辛卯(1771)刊本。

歸懋儀，學術名望重壓之下的夫君李學璜雖然著述沒有歸氏多，但亦以詩馳名，且有《筦測》《枕善居詩剩》刊世。著名的有《題靈岩畢尚書詩集》兩首七言律詩，其二曰：

靈巖山館足盤桓，滿擬功成早掛冠。一自鳴騶辭穀口，空留別墅閉江幹。驥逢峻坂加鞭亟，鳥入青雲斂翮難。到底負他猿鶴約，萬株梅影不勝寒。

歸懋儀除工詩詞，且復善畫。"大典"雖祗有稱歸氏"善畫，工詩"，但事實亦嘗見伊之小楷流布。這則是又一碾壓伊夫君的一項。不過，雖然不見有載李學璜能書畫，但渠有"監生"功名學歷，"監生"是明清稱在國子監讀書或取得國子監讀書資格的人。既能入國子監，詩文不含糊是首要，但書法亦上道入眼才行，所以李學璜當善書法，只是詩名掩映著了書法之名。

有史料載李學璜："字復軒，江蘇松江(今上海)人。娶常熟歸氏，夫婦俱工詩詞，閨中唱和，里閭稱豔。"

這是典型的一雙婦強夫弱的書畫鴛鴦，堪歎大老爺們兒僅工的詩詞很是弱於夫人的名聲，未善的書畫更是被夫人甩了好幾條街區，不知"閨中唱和"誰更擅勝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