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晚我加班到十点,回家一推门,发现儿子正趴在沙发上玩《王者荣耀》,他老妈在旁边碎念:你说他怎么就不去学习呢?
我没回她话,只看了孩子一眼。他手指飞快,脸上是我不曾拥有的专注——像一只狗盯着门缝外的骨头,又像一个赌徒在牌桌上摸最后一张底牌。他不是不用功,他只是不用你希望他用的功。
手机是罪魁祸首吗?不。你把它收走,孩子照样有一百种方法躲避“自觉学习”。他可以看天花板发呆,看蚂蚁搬家,看猫打盹,然后告诉你:“我在想问题。”你又不能否认。
教育学家卢梭说:“要么做孩子的导师,要么做他们的奴役。”我们大部分人,干得其实是监工的活。说到底,孩子不是不爱学习,是不爱你要他学的那个“学习”。
一、孩子沉迷,不是手机太香,是现实太淡
你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语文书里读《岳阳楼记》,他看不懂“政通人和”,也感受不到“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体温。他当然要去玩游戏。游戏世界里,他是赵云,是吕布,是对线大将军,天塌下来有系统兜底。他在里面有成就、有反馈、有同龄人、有英雄梦。而在现实中,只有作文打回重写、数学错一题罚一页。
你不能怪他不学,只能怪现实不够打动他。这个社会用分数丈量一切,却指望孩子“自觉”去学,这就像拿着鞭子教人跳舞,还要人跳得开心。
二、你以为他在玩,其实他在反抗
孩子不是天生叛逆。他只是在用手里的最后一点权力,对抗你的控制。他不想再按部就班地活,也不想被你提前写好剧本。他不学,并不代表不想变好,而是不愿被你“教育”得太好——好得没有自我。
有次我问儿子:“你为什么不写作业?”他说:“因为我一写,你们就高兴。我不写,你们才会听我说话。”
原来,他不是怕学习,是怕被忽略。他用放弃“好孩子”的方式,告诉你他也有想法。他也想被看见,不是作为一个成绩单,而是作为一个人。
三、想让孩子自觉,先别急着做裁判
最荒唐的事,是我们自己小时候逃课、看漫画、打游戏,然后长大了却逼孩子高效、自律、提前规划人生。我们自己的人生都一团乱,却要求他们每天写总结、列计划。
真正能让孩子开始自觉学习的,是你放弃控制的那一刻。不是放任,而是示弱。你坐下来和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变成这样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如果觉得你是真的在听,而不是等着反驳,他就会试着说点真话。
别教他“如何学习”,教他“为什么学习”。这个问题一旦说通了,孩子自然会去找答案。
所以,想让孩子放下手机,不如先让家庭把“控制”这个按钮关掉。
你不必做圣人,也不必做教育专家。你只需要偶尔承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跟孩子说,“我们一起想办法。”然后你们一起定规则,一起玩游戏,一起设目标,一起搞砸也一起重来。学习不是惩罚,也不是救赎。它只是人类缓慢而持续的好奇。
别急着拉他离开手机,先问问自己:你最近认真地听过他讲一句完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