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仁术祁崇孝
金欠

三伏天的日头毒辣,祁屯村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摇着蒲扇,说起村里的祁崇孝,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骄傲。
“你们还记得不?当年崇孝他娘走得早,要不是他续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可不是!这孩子打小就懂事,知道续娘不容易,放学回家就帮着干农活。”
祁崇孝确实是个苦命的孩子。生母在他五岁那年因病去世,留下他和父亲相依为命。三年后,父亲娶了邻村的缑素花。原以为会有个后妈,日子不好过,没想到缑素花对他视如己出。家里穷,有口好吃的,缑素花总是给他留着吃。
“孩子,多吃点,长身体呢!”每当这时,祁崇孝总会把碗里的鸡蛋夹回后母缑素花碗里:“娘,您也吃,您干活比我累。”
小时候,村里缺医少药,谁家有人病了,只能用土法子硬扛。有一回,隔壁王婶咳嗽得厉害,咳了半个月都不见好,最后咳出血来。看着王婶痛苦的样子,祁崇孝心里像扎了根刺。那天晚上,他躺在简陋的床上,望着漏风的屋顶,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当医生,当能治好乡亲们病的好医生!”
高中毕业后,祁崇孝没能如愿上大学,只能回家务农。但他的医学梦从未熄灭。白天,他在田里挥汗如雨;晚上,一盏煤油灯,一张旧桌子,就是他的学习天地。书页被翻得卷了边,笔记写满了十几个本子。
1977年的秋天,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到祁屯村——国家恢复高考了!祁崇孝握着报纸的手都在发抖,他跑到缑素花面前:“娘!我能考大学了!我能当医生了!”
缑素花抹着眼泪笑了:“考!娘砸锅卖铁也供你考!”
备考的日子里,祁崇孝拼尽了全力。缑素花心疼儿子,半夜起来给他煮碗热粥:“孩子,别太累着,身体要紧。”
“娘,我不累。这是我离梦想最近的时候,我不能放弃。”
功夫不负有心人,祁崇孝以全县前十的成绩考上了河南中医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缑素花把通知书摸了又摸,泪水滴在红纸上:“他爹,你看见了吗?咱崇孝有出息了!”
大学五年,祁崇孝一头扎进中医的海洋。课堂上,他总是坐在第一排,认真记笔记;图书馆里,常常能看到他的身影。有一回,为了弄清楚一味中药的炮制方法,他跟着老药工在药房里忙活了整整三天三夜。
毕业后,祁崇孝被分配到滑县中医院。刚参加工作,他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和努力。别的医生下班了,他还留在科室研究病例;遇到疑难杂症,他四处查阅古籍,向老专家请教。
“小祁啊,你这样下去身体可吃不消。”科室主任劝他。
祁崇孝笑着说:“主任,我年轻,多学点是好事。病人把命交到我们手上,我们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一天,科室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因为长期咳嗽、咯血,被家人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肺结核。可老人家里穷,拿不出医药费,儿子愁得直掉眼泪:“大夫,我们实在没钱,要不……我们回家吧。”
祁崇孝拦住了他们:“别放弃,治病要紧。医药费的事,我来想办法。”他不仅自掏腰包垫付了医药费,还经常抽空去病房看望老人。
“大爷,今天感觉怎么样?来,把这碗中药喝了,这是我特意交代药房熬的,火候刚刚好。”
老人流着泪说:“大夫,你比我亲儿子还亲啊!”
这件事在全县传开,祁崇孝的名字成了“好医生”的代名词。他也因此多次被评为优秀工作者,但他总是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团队的努力。”
凭借出色的工作成绩,祁崇孝先后被派到几家濒临倒闭的乡镇卫生院担任院长。其中最棘手的是滑县慈周寨镇卫生院,那里医疗设备陈旧,医护人员人心涣散,病人寥寥无几。
刚到卫生院,祁崇孝就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我知道咱们卫生院现在困难,但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让它好起来。从明天起,咱们分组下乡,给村民免费体检,宣传中医养生知识。”
有人小声嘀咕:“有用吗?折腾这些还不如多睡会儿觉。”
祁崇孝严肃地说:“咱们是医生,病人不信任我们,是我们做得不够好。只要我们真心为村民着想,他们一定会认可我们。”
那段时间,祁崇孝带着医护人员走村串户,给村民把脉问诊,讲解中药的妙用。有位大妈膝关节疼痛多年,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效果。祁崇孝仔细诊断后,开了几副中药,还教她一套中医保健操。
“大妈,您按我说的方法试试,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一个月后,大妈拄着拐杖来到卫生院,拉着祁崇孝的手说:“祁院长,神了!喝了您开的药,再走路时,我这腿好多了,我觉得明天就能下地干活了!”
渐渐地,卫生院的口碑越来越好,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祁崇孝又多方筹措资金,更新医疗设备,派医护人员去上级医院进修。曾经濒临倒闭的卫生院,重新焕发生机。
随后,局领导又调他到两家快要濒临倒闭的乡镇卫生院去,先后又使两家医院焕发了活力。因为在乡镇卫生院的出色表现,祁崇孝被调回滑县人民医院担任中医科主任。他带领团队开展了多项中医特色疗法,如针灸减肥、中药熏蒸治疗风湿等,深受患者欢迎。
“祁主任,这位患者眩晕症反复发作,西药治疗效果不好,您看……”年轻医生向他请教。
祁崇孝仔细询问患者的症状、饮食习惯、作息时间,又看了舌苔、脉象,沉思片刻后说:“这是肝阳上亢导致的眩晕,我们可以用天麻钩藤饮加减,再配合耳穴压豆治疗。小张,你把这个病例记下来,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退休那天,医院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会。院长握着祁崇校的手说:“祁老,您为滑县人民医院、为患者付出了一辈子,我们舍不得您走啊!”
祁崇孝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发挥点余热,要是医院不嫌弃,我还想继续给患者服务。”
就这样,祁崇孝被医院返聘为坐诊专家。每周一到周五,他的诊室门口总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祁大夫,我这老胃病又犯了,您给看看。”
“来,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把脉。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饮食也不规律吧?听我的,按时吃饭,别吃生冷油腻的东西,我给你开几副中药调理调理。”
在祁屯村,祁崇孝是全村的骄傲。逢年过节,他回到村里,乡亲们都争着请他去家里吃饭。
“崇孝啊,你可真是咱村的大功臣!”
“可不是嘛!我孙子的哮喘,就是崇孝给治好的!”
祁崇孝总是笑着说:“我是祁屯村走出去的,能为乡亲们做点事,是我的福气。”
从青涩少年到白发苍苍,祁崇孝用一生诠释了“仁心仁术”四个字。他的故事,在祁屯村,在全县,甚至更远的地方,一直被人们传颂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