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经过每一棵植物
像在说一段遥远的语言
只有耳朵长得够慢的人
才能听见句尾的停顿
那是一种不被书写的语法
在树干中转折
在藤蔓上打结
在叶尖,轻轻放下意图
我们站在原地
被风当作旧信封封印
你忽然闭上眼
说有人在你耳边种下一颗松子
从此你说话
都带着回音
像某个声音
正透过你重新学会发芽
有时耳朵不是用来听的
它像一块潮湿的土壤
等待声音腐烂,再次长出形状
长成一间无人入眠的屋子
我们都是风中植物
把耳朵借给夜晚
借给那些不被理解的声音
以及从未发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