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张微信群聊天截图被广为传播。截图显示名为蒲某江的工程项目负责人，要求项目所有员工“以项目工作为主，家里死人了先臭着”。招致各方批评之后，蒲某江在工作群及朋友圈发布道歉声明。29日上午，绵阳市网信办工作人员回应记者，已关注到这一舆情，目前正在核实相关情况。

如此违逆基本人情的狠话，遭到大家的反感和批评，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当事人虽然道歉，可是大部分网友并不买账。不经意的言辞，往往更能暴露出一些“真心”，能说得出这种狠话的，平时为人处世的风格，也就可以想象。到底是不是因为舆论压力而被动道歉，很多人都表示怀疑。

认真推敲起来，这其实不是简单的言辞失当，根子上还是企业文化的问题。这句话单独拿出来看，任谁都会觉得非常刺眼、非常野蛮。可是在现实中，在一些行业或者企业里，还是比较流行这种职场文化。很多人会认为，做领导或者项目负责人，就是要敢于得罪人，就是要“狠”一点，才能保证工作的高效推进。

有些时候，遇到这样的领导，普通打工人或许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去较真、去对抗的成本比较高，对方只是说话难听，也谈不上违法，闹开了可能顶多被批评一顿，而打工人却有可能因为得罪直接上司而丢了工作。不得已的容忍，也就让这种文化变成一种默认的灰色存在。

不过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发展，这种不健康的职场文化已经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就拿这次的例子来说，过去如果领导当面这么训斥大家一顿，就算员工心里不爽，但通常不可能及时录音固定证据，最后大概率不了了之。现在因为线上沟通的增加，群里训话就留下了直接证据，截图一传播，无论企业内还是社会层面，都会遭到极大的反弹。对于那些习惯口无遮拦的“狼性”领导而言，就有了实实在在的监督压力。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整个职场大环境的变化。现在经常有人说90后、00后整顿职场，其中一层意思就是，现在年轻人的权利意识已非过去可比。在遭受不公对待时，年轻人的权利意识也更强，他们会诉诸舆论、诉诸劳动权益保障部门。而且，舆论对应该建设怎样的职场文化也有了更深刻的共识——相互尊重，才能产生工作的动力。这一切，都在引导职场文化的变革。

一个能把“家里死人了先臭着”很坦然说出来的项目负责人，以及默认这种管理方式，对员工缺乏基本尊重的职场文化，确实应该被整顿。公众也希望，这种整顿应该成为企业管理者的自觉，不要等到闹上热搜才觉得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