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周游列国十年居卫传说故事》连载2
问道西行(普通版)
张志彪 濮阳市家风文化研究会会长
公元前497 年初春,曲阜城的梆子声敲过五更,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寒风卷着残雪扑进城门洞,孔子裹紧褪色的素袍立在风口,霜白的鬓角被吹得凌乱不堪。身后三十余名弟子或攥着缰绳,或佝偻着挑起沉甸甸的竹简箱笼,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又簌簌落在粗布麻衣上。
官道紧贴古清河(济水)北岸蜿蜒伸展,冻硬的车辙里还结着暗冰。孔子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车轼—— 十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春夜,同样是这条驿道,三十七的他怀揣着对周礼的炽热,快马加鞭奔赴洛邑。那时老子青牛踏月而来,于函谷关前授他 “上善若水” 的至理,恍若昨日。如今重走故道,车辕吱呀声里,却满是壮志未酬的喟叹。
“驾!” 子路甩响马鞭,枣红马前蹄刚踏上冻土,突然打滑趔趄。孔子的身子猛地前倾,扶住车栏才稳住身形。放眼望去,残雪混着泥浆的道路泛着灰黑色,车轮每碾过一处,都溅起半尺高的泥点,在素白的车帘上洇出斑斑污渍。颜回赶忙从行囊中取出粗布,踩着泥泞上前擦拭,却被孔子抬手拦住:“不必了,脏污可洗,心蒙尘垢才难清。”
车舆颠簸中,孔子的思绪愈发沉重。五十四岁的他本该在杏坛讲学,含饴弄孙,可此刻却要抛妻别子,踏上前途未卜的征途。昨夜收拾行囊时,小儿子孔鲤拽着他衣角哭喊的模样,至今还在耳畔回响。妻子亓官氏默默将干粮塞进包袱,烛光映着她眼角的皱纹,最终只化作一句:“记得添衣。”
少正卯案的血色又在眼前浮现。那年他初任司寇,鲁国的晨雾里总是飘着两股声音—— 东市是他宣讲仁义的铿锵,西市则是少正卯诡辩惑众的激昂。当看到学堂里挤满被巧言令色迷惑的学子,他握着刑鼎的手青筋暴起。行刑那日,少正卯的血溅在周礼竹简上,晕开暗红的花。“心逆而险,行僻而坚,言伪而辩......” 他默念着罪状,却堵不住满城非议。那些暗中咒骂他 “暴徒” 的声音,此刻混着马蹄声,在耳道里嗡嗡作响。
最刺痛他的,还是堕三都的惨败。想起当年,他在鲁定公面前展开绘满城墙规制的帛图,指尖颤抖着指着费邑、郕邑、郈邑三处红点:“此三处城墙高过王城,礼制崩坏,若不拆毁,鲁国永无安宁!” 鲁定公拍案而起的豪情,三桓贵族假意顺从的笑脸,都成了最锋利的讽刺。
施工的场景历历在目:费邑的百姓扛着锄头拆墙时,突然从林子里杀出季氏的私兵;郕邑的砖石刚推倒一半,叔孙氏的家臣就举着火把纵了民房;最惨烈的是郈邑,当拆到最后一段城墙时,孟孙氏的甲士如潮水般涌来,箭矢破空声里,他看见自己精心培养的弟子公良孺浑身浴血,仍死死护着年幼的同门。那夜他站在残破的城墙下,望着漫天星火,终于明白:三桓的獠牙,远比礼制的约束锋利。
齐国送来的八十名女乐,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日他在宫门外跪谏,隔着重重纱幔,听见鲁定公搂着舞姬的调笑声混着郑乐靡靡之音。七天七夜,他守在宫墙根下,任秋雨浸透长袍。后来郊祭大典,本该赐下的燔肉迟迟未至。他枯坐在廊下,看着月光把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长,终于读懂了这个无声的逐客令—— 君心已变,礼制何存?
“夫子,前面是大野泽!” 子贡的喊声穿透寒风。孔子掀开沾满泥点的车帘,只见白茫茫的冰面延伸至天际,仿佛看到了远处卫国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冰裂声从脚下传来,惊起一群寒鸦,黑压压的翅膀遮蔽了半边天空。
“继续走。” 孔子拂去袍角的泥渍,挺直脊梁。车轮碾过冰层发出咯吱声响,惊起一群寒鸦。他忽然想起老子临别赠言:“柔弱胜刚强。” 或许卫国就是他的新战场 —— 哪怕前路如这冰河般难测,他也要踏出一条属于儒者的大道。
车队渐渐隐入晨雾,唯有车辙在泥泞中蜿蜒,如同一道未干的泪痕,刻在鲁国的土地上。这一走,便是十四年风餐露宿,却也走出了影响千年的儒家之路。当夕阳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金边时,没人知道,这支衣衫褴褛的队伍,正将思想的火种,播撒在华夏大地的每个角落。
《孔子周游列国十年居卫传说故事》连载2
问道西行(方言版)
张志彪 濮阳市家风文化研究会会长

公元前 497 年开春儿,天还黑黢黢类,曲阜城的城门 “吱呀呀” 地慢慢咧开个缝儿。冷风 “呼呼” 地灌进来,卷着地上类残雪片子。孔夫子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类布衫儿,站在城门口儿,白花花类鬓角叫风刮类乱晃。后头跟类三十来个徒弟,有的攥着马缰绳,有的弓着腰挑着沉甸甸类竹简箱,嘴里哈出类白气,眨眼间就冻成小冰碴子,簌簌类往下掉。
出了城,顺着古清河(济水)北岸类官道往前走,地上类车辙印子冻类邦硬,还结着层薄冰。孔夫子伸手摸着车边儿类扶手,眼神儿变得悠远—— 十七年前类一个春夜,也是走类这条道儿,那时候他才三十七,心里头满是对周礼类热乎劲儿,骑着快马就往洛邑奔。记得那会儿,老子骑着青牛,月光下慢悠悠类过来,在函谷关前头,教给他 “上善若水” 类道理,就跟昨儿个发生类事儿一样。可眼下再走这条道,车轱辘 “吱扭吱扭” 类响,听着全是没实现抱负类苦闷。
“驾!” 子路使劲儿甩了下马鞭,枣红马刚抬起蹄子踩上冻土,“呲溜” 一下就打滑,差点摔跟头。孔夫子身子往前一栽,赶紧扶住车帮子才没摔倒。往道上一瞅,嚯!残雪和着烂泥,黑黢黢类泛着光,车轮子碾过去,泥点子 “啪嗒啪嗒” 溅起半尺高,白车帘子上全是脏乎乎类泥印子。颜回慌忙从包袱里掏出块粗布,踩着烂泥跑过来要擦,孔夫子摆摆手:“算咧算咧,衣裳脏了能洗,心要蒙了灰,可就难拾掇干净喽!”
马车在烂泥道上颠来颠去,孔夫子坐在车里,心里头跟乱麻似的。都五十四岁类人了,本该在学堂里给学生讲课,在家抱抱孙子,享享清福,可这会儿却得撇下老婆孩子,往不知啥样类地儿闯。昨儿黑家收拾行李,小儿子孔鲤哭着拽住他衣角不撒手,到这会儿,那哭声还在耳边转悠。媳妇亓官氏没说啥,就默默往包袱里塞干粮,灯影里,她脸上类褶子看得真真儿类,临了儿就一句:“出门儿记得添衣裳。”
想起少正卯类事儿,孔夫子心里“咯噔” 一下。那年他刚当上司寇,每天清早,鲁国城里头就俩声儿 —— 东边儿是他讲仁义类声音,西边儿是少正卯瞎白话类动静。眼瞅着学堂里学生都叫少正卯类歪理给勾走了,他攥着刑鼎类手,青筋都暴起来了。砍头那天,少正卯类血溅到周礼类竹简上,红乎乎类一片。“心思坏、行事邪、嘴能忽悠……” 他念叨着罪状,可堵不住满城人在背后骂他 “心狠手辣”,这些骂声,这会儿跟马蹄声混一块儿,在耳朵里嗡嗡直响。
要说最扎心类,还得是拆三都类事儿。那会儿,他拿着画满城墙类帛图,站在鲁定公跟前儿,手指头都哆嗦:“主公,费邑、郕邑、郈邑这仨地儿,城墙比王城类还高,礼制都乱套了,不拆不行啊!” 鲁定公当时一拍桌子,说得可痛快,三桓那帮贵族也都点头哈腰类装样子,结果全是虚晃一枪。
拆城墙类时候儿,那场面叫人寒心。费邑类老百姓刚扛起锄头动手,季氏类私兵“呼啦” 一下从林子里冲出来;郕邑类砖石才扒拉一半儿,叔孙氏类手下就点着了民房;最惨类是郈邑,城墙快拆完类时候,孟孙氏类士兵跟潮水似的扑过来,乱箭里头,他看着弟子公良孺浑身是血,还死死护着小师弟。黑家站在塌了一半类城墙根儿下,望着天上星星,他才明白:三桓那帮人的心,比城墙类砖还硬,根本不吃礼制那一套。
齐国送来八十个舞女,彻底把事儿弄糟了。那天,他在宫门外头跪着求鲁定公,隔着层层纱帘,光听见里头鲁定公搂着舞女类调笑声,还有靡靡类郑乐声。他在墙根儿底下跪了七天七夜,秋雨把衣裳浇了个透。后来祭天大典完事儿,按规矩该赏类烤肉,愣是没他类份儿。他坐在走廊里,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这才明白:主公心变了,他再咋守着礼制,也没用了。
“夫子!前头到野湖泽咧!” 子贡类喊声穿透冷风。孔夫子掀开沾满泥点子类车帘子,眼前白茫茫一片,冰面望不到头,好像看到了远处卫国旗子在风里 “扑棱扑棱” 类飘。冰面 “咔嚓咔嚓” 响,一群寒鸦 “扑啦啦” 飞起来,黑压压类遮了半边天。
“接着走!” 孔夫子掸了掸衣角类泥,挺直了腰板儿。车轮碾过冰面,“咯吱咯吱” 类响。他突然想起老子临走说类话:“软乎类能胜过硬邦邦类。” 说不定卫国就是新战场,哪怕道儿比冰面还滑,他也得闯出条路来。
车队慢慢儿消失在雾里头,泥地上留着深浅不一类车辙印子,像没干类泪痕,刻在鲁国类土地上。谁能想到,这群衣裳破破烂烂类人,后头能走出条影响几千年类道儿。日头往西落类时候,给他们类背影镀上金边儿,这一路类苦,往后都成了照亮别人类光。
编审 张志彪
图片 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