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大学生第二十一期原创作品挑战赛# 

MF20250021

自由的鸟不会飞回笼里

高中是青春和梦想的代名词，而大学是自由。可什么是自由？我读了一年半大学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寒假回高中母校。

甚至不用踏入校门，我在门卫处就感受到了那浓稠的，压抑感。我在铁门这边，班主任在铁门那边，相顾茫茫。门卫黑着脸，只吐出几个字来，找校领导。拨通电话，请示，好的，你一个人进来。我瞪大眼睛，回头望向陪我来的朋友，抱歉地笑笑。

班主任走得很快，步子很大，我有些跟不上，大概是退步了吧。生硬聊几句，那种疏离感，好像我和他不曾有过任何联系，高中三年的朝夕相处和斗智斗勇，像一场我自己也快忘光的梦。

教学楼里，我又像高一新生似的迷了方向。还不到两年啊，记忆的保质期原来这么短的吗？熟悉的一切又变陌生了，一幕幕场景像看过的电影，像读过的书，反正绝不像亲身经历。可这里是我作为课代表每天奔来跑去的必经之路啊，每个转角要转身的角度，刹车的时机，一步两台阶，我都形成了条件反射。或者说，曾经形成了，我真想再跑一次试试，却不敢了。

教室门口，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跑过来，和老师商量这次换座位可不可以还在原来的位置。大概是她们刚刚分班，还不清楚这个新班主任的脾气吧，而我，也忘了。他开始“讲道理”：你对我分的座位不满意吗？什么叫做好位置什么叫做坏位置？这不公平？那什么叫公平？总有人在前排有人在后排，如果每个人都来找我你让我怎么办？对吧？我说的没错吧？她们再也插不上话，溢出光来的眼神消失了，嘴角拉平，站直，不断点头。

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无数的记忆涌上，周围的氧气全部被挤跑了。我也曾站在那里，我也曾见证过好多次这样的情景，我也曾感到委屈却又被要求不许掉眼泪，我也曾被告诫他说得都是对的，我也曾深信不疑。是的，环境和时间最能悄无声息地塑造一个人。

刚上大学的心理课上，我把他写在对我的一生最有影响的人的方框里。现在看来，仍是对的。只不过当时满心的感激又变回了最初的不理解。我曾无比反感那些批判中式教育的人，因为我认同了这是我们寒门学子唯一的出路。这种教育方式是理所当然的，我从小到大一直是如此。可如今，我动摇了，教师用心血织就的金丝笼，难道我就不该想着逃离吗？这，真的对吗？

相当明显，我上大学后变得开朗了许多。我曾全部归功于新环境的塑造，现在看来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脱离了旧环境。压抑、封闭和强权，那些痛苦被封印，回忆起来只有模糊的声音和脸，而那段时间被称为青春，被称为最最美好的岁月。

那金丝笼或许是我回不去的天堂。可我已经见识过天空了，不会再回去，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