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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道德经》第二十六章:轻与重,静与躁
郑风
2024-08-31 17:06:11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其辎重。虽有阛馆,燕处则昭若。

若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本,躁则失君。


#翻译

重是轻的根本,静是躁的主宰。

因此君子无论去哪里,都不忘记带上行李辎重;虽然身处繁华之地,也能够超然心定,不受外面的干扰和诱惑。

为什么作为一个大国的国君,反而为了自身而轻处天下?

轻率则会失去重这个根本,躁动则会失去静这个主宰。


#解读

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写了一部小说,九十年代曾经在中国知识分子中风靡一时,这本小说的名字就叫做《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后来再译改名为《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没有了原来的韵味)。

宋朝著名词人辛弃疾赋壮词:

长恨复长恨,裁作短歌行。何人为我楚舞,听我楚狂声?余既滋兰九畹,又树蕙之百畮,秋菊更餐英。门外沧浪水,可以濯吾缨。

一杯酒,问何似,身后名?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悲莫悲生离别,乐莫乐新相识,儿女古今情。富贵非吾事,归与白鸥盟。

轻与重,是价值观锚定的准星。

轻与重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老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重为轻根。重是轻的根本。

那么什么是重,什么是轻呢?

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连君子都知道“终日行不离辎重”,万乘之主却“以身而轻天下”,一个“奈何”,说出了老子的态度:君王自身的利益为轻,天下社稷利益为重。

这种观点,是不是很熟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夫子的经典语录。

但老子的民贵君轻和孟子的民贵君轻也有所不同:

“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也,故能成其私”,

“圣人恒无心,以百姓心为心……百姓皆属耳目焉,圣人皆孩之”,

“江海之所以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是以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也,必以其言下之;其欲先民也,必以其身后之……非以其无争与,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老子的无为,实际是有为;老子的君轻,实际是君重。老子看透了大道运行的规律,“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因而提前在前面等着,无为而为,不争而争。

孟子的民贵君轻则是絜矩之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也有反射率的那个味,但是没有达到哲学的抽象高度。

这是轻与重的关系,那么什么是静和躁呢?

道德经中关于躁的不多,关于静的不少。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

“浊以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欲盈,古能蔽而不成”

“致虚极也,守静笃也,万物旁做,吾以观其复也。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是谓复命。”

除了这之外,还有一些章节,虽然没有“静”字,也有“静”的意思: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欲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

“不处于户,以知天下。不窥于牖,以知天道。其出也弥远,其知弥少。”

在这里,“静”的意思,代表着无为;“躁”的意思,则是有为,代表着妄作,“妄作凶”,持虚守静,才是圣人之道。

道德经中,躁的例子很多:

持而盈之、揣而锐之、富贵而骄是躁;

五色、五音、五味,驰骋畋猎、难得之货是躁;

炊者、自视者、自见者、自伐者、自矜者是躁;

飘风和暴雨是躁,兵强于天下者是躁,强梁者是躁……


因此,总结一下就是:

作为万乘之主的统治者,要以个人利益为轻,要以天下利益为重,这是其一;

其二,要道法自然,要猷呵贵言,治大国若烹小鲜,要以无事治天下,才能达到无为而无不为的效果。

至于不同版本的君子还是圣人,阛馆还是荣观,重要吗?只是为了例证轻与重,静和躁,得鱼而忘筌,何必去计较无关轻重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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