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第八期#
清晨推开窗,艾草的清苦气息顺着风溜进屋子——是对门张奶奶又在门框插艾草了。深绿的叶片挂着露水,锯齿边缘还沾着昨夜包粽子的糯米香。

灶台前,母亲正往白瓷盆里泡着箬叶,青碧的叶片在水里舒展,像极了端午清晨的江面。她指尖捏着棉线绕粽子,粽叶在掌心翻折成三角,糯米混着红枣的甜香扑进鼻腔。我蹲在旁边往炉子里添柴火,看火光把母亲的影子映在墙上,忽明忽暗间,忽然想起幼时跟着外婆包粽子的模样:她布满皱纹的手比母亲的慢些,却总在粽尖系上彩色绒线,说“戴在手腕上,蚊虫不咬”。
午后去江边看赛龙舟,两岸早挤满了人。鼓声擂起来时,水面突然炸开一片呐喊,二十来个壮汉喊着号子划桨,龙舟像劈开水面的青鱼,船头的人举着菖蒲挥向空中。我挤在人群里,手腕上的五彩绳随着欢呼晃荡,忽然看见邻船有个少年,额角的汗珠落进江水,和多年前课本里“长太息以掩涕兮”的插图叠在一起——原来两千多年的风,至今还在吹动这江潮水。
傍晚回家,母亲把煮好的粽子摆上木桌,热气里飘着箬叶的清爽。剥粽时指尖被烫得缩了缩,咬开黏糯的米团,红枣的甜在舌尖化开。窗外的艾草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恍惚间觉得,那些插在门楣的艾草、系在腕间的彩绳、跃入江水的粽子,都是时光打的结,把古老的故事和此刻的烟火,牢牢系在同一个端午的晨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