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 湘

头顶“AIGC第一股”光环的出门问问，在2024年4月24日以3.8港元/股的发售价登陆港交所，不过开盘即暴跌21%左右，好在当日收盘跌幅收窄，但仍旧破发了。

不过，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几个交易日冲高至4.38港元/股后便一直进入了下跌通道，9月11日跌至0.66港元/股的新低，四个多月的时间，出门问问股价就跌去了85%。紧随其后的小牛市也没能带飞出门问问。截至11月19日收盘，出门问问股价再度跌至1港元/股以下，彻底沦为“仙股”。

作为企业在资本市场表现的重要指标，股价直接反映着市场对于公司价值的即时体现。当出门问问的投资者都用脚投票时，那一定是公司出了问题。

公开资料显示，出门问问是一家成立于2012年的以生成式AI语音交互为核心的AI公司，十多年耕耘换来资本市场IPO，9月底交出的上市首份年中报现实，营收净利双双下滑。

对于如此业绩，出门问问也给出了解释，“上市后可赎回优先股自动转换为公司普通股，将或然可赎回优先股及普通股重新分类为股权的相关会计处理，4.8亿账面值的可赎回优先股及普通股将在2024年底截止，此后不会再产生此项亏损。

事实上，出门问问的问题远不止于此，大客户流失、营销费用高企、业务频繁转换等问题一直困扰着出门问问。在「数智研究社」看来，一路走来的出门问问，更像是中国微型企业在创新、探索前行过程中，抓住历史机遇，但面对风浪、竞争时无奈挣扎的一个缩影。至于股价成”仙“，不过是注脚罢了。

三年亏超20亿

恒生科技指数在2024年1月至4月间还在维持跌势，在这个节骨眼上IPO，很明显出门问问缺钱了。

事实上，从2021年至2023年间，归属于出门问问权益股东的年内全面亏损总额分别为2.05亿元、9.86亿元和8.67亿元，三年间合计亏损超过20.58亿元。连亏三年，出门问问亟需拓展融资渠道。

而作为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计算科学的博士，曾在硅谷研究院任职过的创始人李志飞，依靠自己顶尖专业学历背景，加上赛道火热且充满想象力，出门问问其实一开始就获得了包括红杉资本、真格基金、谷歌等投行的融资。从2013年至2019年，出门问问累计拿到7轮共计2.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8亿元）。

但是，拿到融资的出门问问，在业务发展上经历了多轮调换。最早，出门问问以手表作为智能语音交互的落地场景，推出了自家的智能手表产品，后期还上线了智能音箱、智能耳机和智能手环等相关的产品线。不过这些产品线上，竞争对手都是苹果、华为、小米等巨头，和它们竞争，出门问问毫无优势可言。

很快，出门问问先后在2017年、2019年拿到大众中国的1.4亿美元和1500万美元投资后，双方成立合资公司，出门问问为大众中国提供车载AI解决方案。拿到了钱那就大规模扩张吧，在全国开线下智能体验店，开辟北美、欧洲和东南亚市场。但大规模的扩张并没有带来业绩的水涨船高。于是2019年，出门问问又缩减了业务线，只保留了智能手表、智能车载产品线。2021年末，出门问问赎回了大众汽车对其投资的份额。和大众分手后，出门问问便需要新的资金。

C端消费电子销售低迷，B端大金主又分手了。这个节骨眼上，AI大模型成为全球关注的风口。李志飞毫不犹豫又调整业务方向到AI大模型领域。理工科背景出身的李志飞很快训练出了一个7B参数的模型UCLAI（后升级为“序列猴子”），推出了AI配音产品魔音工坊。后续在产品升级迭代中，出门问问还推出了奇妙问、奇妙文、奇妙元等多款产品。

产品上线要推广，作为一家微型创业公司势必要大投入到销售端去。2024年上半年，出门问问营销开支为9129万元，占营收比例超过56%，和2023年同期的不到6000万元相比大增了52.3%。

营销费用在增加，研发费用却同比减少了23.14%为5581.4万元。对于研发投入的减少，出门问问表示，“公司拥有性价比极高的研发能力。”

即便如此，但从当下看，不管是语音助手还是智能硬件，不管是车载AI解决方案还是AI大模型，其实都是最近几年爆火的风口，出门问问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只是，一个微型创业公司想要抓住这三个风口，概率极低。尤其是生成式AI领域，算力成本高、研发投入高、盈利门槛高、竞争对手多等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出门问问。虽然李志飞仍对未来充满信心，但在已经十分拥挤的AI大模型赛道上想杀出重围，绝非易事。

坑惨投资者

截至11月19日收盘，出门问问报收0.85港元/股，和上市发行价3.80港元/股相比，跌幅超过77.6%，市值仅剩下区区12.80亿港元。要知道，在2019年完成D2轮融资时，出门问问的估值达到7.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0亿元）的顶峰。

「数智研究社」获悉，出门问问上市时曾引入中关村国际有限公司和南京经开聚智科创投资合伙企业作为基石投资者。天眼查App数据显示，中关村国际有限公司背后是中关村发展集团，其为北京市政府所有的从事股权投资、债券融资等业务的国有企业。南京经开聚智科创投资合伙企业背后的最终受益人是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财政局。

两家基石投资者分别认购了出门问问1648.4万股和844.1万股，以3.80港元/股计算，中关村国际有限公司支付了认购款6263.9万港元，南京经开聚智科创投资合伙企业则支付了3360万港元。

如今，半年禁售期已到。若以11月19日0.85港元/股的收盘价计算，中关村国际有限公司所持有1648.4万股如今价值1401.1万港元，亏损超过4800万港元。而南京经开聚智科创投资合伙企业所持有的844.1万股如今价值仅剩717.49万港元，亏损也超过了2600万港元。

事实上，除了两位基石投资者巨亏外，早期投资从A2轮0.119美元/股的投资成本就已经开始出现浮亏，后续C轮、D1和D2轮融资的亏损伴随融资成本走高亏损也逐渐增加。只有天使轮、A轮和A1轮的真格基金、红杉资本中国可能还略有浮盈，后续的SIG海纳亚洲创投基金、Google等都是浮亏状态。

作为对比，“新AI四小龙”月之暗面、MiniMax、百川智能和智谱等目前还均未登陆资本市场，但和出门问问相比明显更受资本青睐。未来若登陆资本市场，也势必会压缩出门问问的生存空间。而李志飞的应对办法，似乎也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