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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树金|难忘的岁月——我的家庭回忆录(8) 第二章  亲情永恒(8)——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柳杨
2024-09-04 05:22:48

#创作挑战赛五期##顶端秋日创作季#

我们家的十六字家风:

勤劳 善良 坚韧 坚强

节俭 孝顺 和睦 感恩


过去的日子久了就成了历史,过去的事情久了就成了故事。

翻开我们家的历史,重温我们家的老故事,就是在陶冶我们的情怀,就是在赓续我们的根脉,就是在激发我们以及后人的斗志与图强的力量。

愿我们家人人都拥有这无需提醒的孝顺,这不用强求的善良,以及根植于内在的感恩之心!

追忆是永恒的动力。在今天的所遇之中,去缅怀曾经的过往。千差万别的经历之中,蕴含着巨大的情感力量。不忘来时苦难路,奋斗拼搏不停歇!

张树金|难忘的岁月——我的家庭回忆录(8)

第二章  亲情永恒(8——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1. 吃苦耐劳的母亲

母亲,一个普通的名词,一个平凡的称谓,好像与伟大、神圣等词语毫不相关。然而,每每忆起我的母亲,一股热流就会立刻涌动于我的心头,使我产生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

记得高尔基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是的,尽管我的母亲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的一生也是那样的平淡无奇,但她拥有作为母亲所具备的很多优秀品质,她是善良慈爱的化身,她是勤劳俭朴的典范,她是无私奉献的表率,她是坚韧顽强的榜样,她是我一生的骄傲和资本。

我的母亲名字叫刘守荣(小名刘小笑),193342日出生于王屋乡和平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祖上还是比较富裕,生活较为殷实。但是,母亲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先后离世,加上日本侵入家乡之后,把她家的房子给烧了,粮食也抢光了。自此以后,她的家境困顿,生活坎坷。

母亲在童年时期就经历了很多的辛酸。在那时局动荡、天灾人祸频现的年代,母亲过早地承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母亲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她的父母离世后,我的母亲就跟着她的哥哥、嫂嫂艰难地生活。母亲可怜的姐姐也早年病逝,留下一个女儿叫小软儿。后来小软儿嫁到洛阳新安县南李村镇石渠村一户陈姓农家,生了两个男孩儿,大孩叫陈大巴,二孩儿叫陈二巴。记得大巴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好像是同岁。

母亲没上过学,新中国成立后,只上过很短一段时间的夜校。她一直对我说她上的是民校。尽管母亲没上过学,不识几个字,但是母亲记忆力很强。当时,她上夜校时读过的顺口溜一样的课文,一直到她80多岁还能倒背如流。

母亲常给我讲,她小时候看到同村的小男孩子们都到学堂里读书去了,很是羡慕。她多次偷偷地跑到学堂,躲在窗子外边,偷听学堂里的孩子们读书。后来,被先生(老师)发现了,赶回了家。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学堂。

母亲十几岁就嫁给了我一穷二白的父亲,生了我们姊妹六个。我是老大,下面是三个妹妹,还有两个弟弟。据母亲说,生我之前,她还生过一个男孩,不久就夭折了。可怜的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母亲每每谈起这件事,都会眼里噙满泪花。

在我幼小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母亲的勤劳与伟大,她就像是我们家的天。几十年间,不管是生产队时期,还是大包干以后,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干活。田间劳作,纺线织布,推磨拉碾,围绕锅碗灶台、洗洗涮涮。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就像陀螺一样,不知疲倦地转。母亲付出了她一生的劳苦,为全家撑起了半边天。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所有家里的一切生活琐碎,都由母亲操持。夜晚,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要织布纺花,还要一针一线地为孩子们衣物。她手摇纺车的吱吱声、织布机的哐当声,伴随着母亲娴熟的动作、勤劳的身影同一幅幅清晰的画卷,久久地定格在我幼年的记忆里。

记得在我七八岁时,有一天早上从梦中醒来,听到开门声,睁眼一看,屋里黑洞洞的,天还不亮母亲端着一个簸箕走进屋里,那是刚磨好的面粉。这时,我才知母亲在凌晨就和父亲一起,起床去推磨磨面了。我清楚地记得,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落了一层灰白色的粉尘。此时,母亲顺手拿起笤帚,到院子里把身上粉尘刷了几下,接着又往锅里添水,他又要开始准备为我们做早饭。

2. 善良慈爱的母亲

母亲是我心里最温情的画卷、最苦涩的甜蜜、最温暖的力量。她一个不识字、没文化的农家妇女,身上却有许多优秀的品质和动人的故事。这些品质与故事,就像春雨般滋养着我,并教育影响着我的一生。

 母亲一生勤劳善良,和蔼可亲,从来没有和邻居吵过架。和父亲相敬如宾,对儿女也是呵护有加。她一生历尽艰辛,从不抱怨。母亲身体虽然瘦小,却坚强能干。她用一生的精力把我们兄弟姊妹六个抚育成人。尽管母亲一生受尽了苦难,但她对孩子们的慈爱、疼爱,从来都没有缺失,从来都是那么随心所欲地挥洒着伟大的母爱。

母亲的慈爱,首先体现在我们六个兄弟姊妹身上。从小到大,母亲从来都没有打过、骂过我们,连大声训斥我们的情形,在我的记忆里都没有过。即便有时候我们不听话,惹她生气,她也只是面部隆起皱纹,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是在让孩子们懂得自己去体悟,自己去悔改。那种对孩子们骨子里的母爱永远在心里。

我们小时候,常常偎依在母亲的怀中,听母亲反复地哼唱歌谣:,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背到山沟里,媳妇背到炕头上。米饭,浇肉汤,不吃不吃还盛上”但是,我曾在幼小的时候,就对母亲许诺,我绝不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孩子……

我出生在吃食堂饭的饥饿年代。母亲怀着朴素的愿望,希望我长大后能成开启我们家幸福的源头,于是给我取乳名叫“福源”。我排行老大,母亲对我的慈爱、疼爱、呵护,抑或溺爱,可以说尤其为甚,有时候甚至到了“护犊子”的地步。

我出生在195710月,1958年大炼钢铁,家家户户都要把家里属于铁的东西往队里送,可以说是家中寸铁不留,就连锅都得拿去。不给,就有政府的人上门,砸锅拿铁。家家户户一日三餐吃食堂。

食堂好像是在张同节的下院子里。开饭的时候,母亲一手抱着我一手提着饭罐去食堂排队打玉米糊涂。那玉米糊糊很稀,稍一碰饭罐,“糊糊”就荡起涟漪。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先用筷子给我捞一下里边稍稠一些的,然后家里的人再喝那些稀光汤。

在我成长中的每个阶段,在我需要帮助的每一个时刻,她都一直是我的保护伞,总是给予我最温暖的爱。

据母亲给我讲,在我才一岁多的时候,她随同村里人到封门口修公路,由于没人看管,把我寄养在铁山的一孔石窑里。据说,那里托养着好多个幼儿。可是,有一天,石窑里突然意外失火。当母亲听说石窑失火时,心里很是焦急,担心我遭遇大火遇难。她哭喊着从封门一路小跑奔回铁山。当她到达石窑后,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听说我已经被人救出,没有被火烧伤,激动地搂着我号啕大哭。

还记得有一次,那时我也就是十一二岁吧,我利用星期天和母亲一起去冷沟山上背架木赚钱。架木,其实就是煤矿下面用来支撑巷道的木柱子。那时,她背了两根粗粗的架木,每根大约都有一百多斤,分两次倒换着背。也就是先背一根,走了一段距离后,再回来背另一根。这样倒换着把两根架木背到和平的走马站供销社。母亲说这样背一段距离回来再背另一根能短暂休息,不会累。背的架木是按重量得钱,好像是几分钱一斤。母亲给我挑了一根细细的架木,约莫只有四五十斤。由于路途较远,且山路难走,走没多远我就累得背不动了。母亲看到我远远地落在后边,就放下她背的架木,回来帮我背。一直到我们同时把三根架木背到称重的地方。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母亲是我的支柱。她的慈爱和关怀,让我成为一个更加坚强、自信和独立的人。她的勇气、智慧和坚韧不拔,一直激励着我向着目标不断奋斗。

记得在我复习备考师范的日子里,当时我在本村小学当民办教师,为了考师范,我需要在学生们放学之后再专心复习。而母亲总是给我莫大的支持。当她做好饭迟迟等我不回去,总是站在距离学校几十米远的地方,高声喊我的乳名,让我回家吃饭。不记得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终于鼓励支持着我,使我顺利考上了师范学校。这让我更加意识到母亲的重要性,深深地爱着母亲。我特别感谢母亲对我爱的支持和陪伴,感谢她为我所做的一切。

    

3.俭朴贤惠的母亲

在我少年时期,我们家算是一个大家庭。上有祖母,下有我们6个孩子,一家9口人。由于祖母年迈,我们姊妹几个年龄尚小,家里人多劳力少,母亲在生产队挣工分收入也少得可怜,日子过得比较艰苦。

但在那些缺吃少穿的年月,母亲养成了勤俭持家的习惯。记得那时,家中只有过年、待客,或是孩子们生病时才舍得用细粮做顿饭吃。平日里只能用粗粮补充些野菜来填饱肚子。母亲过日子非常节俭,她对剩饭剩菜从来舍不得倒掉,总是放到下一顿接着吃。我们穿的衣服鞋袜破了,她也总是细心地用针线缝了又缝,用碎布补了又补。

有一年,母亲保存的几斤白面粉,想用于应急,舍不得做顿好饭吃。因夏天面粉吸潮发了霉,变了色,母亲发现后十分惋惜,难过得掉下了眼泪。

    母亲心灵手巧,会量体裁衣。她裁剪缝制的衣服,不论是大人的还是小孩的,穿上都很舒适得体。做鞋子是母亲的拿手活,一双千层底布鞋,做工复杂,工序繁琐,从敉袼褙、裁鞋样、拧麻绳、纳鞋底,到剪鞋帮,上鞋底等工序,要求十分严格。母亲纳的鞋底,针距密密匝匝、排列有序,一针一线,精细别致。不管单鞋,棉鞋,娃娃虎头鞋等,母亲做的鞋子穿起来都周整合脚、柔软舒适。

逐渐长大的我,耳濡目染母亲的勤劳俭朴、贤惠能干的风范,便学着主动替母亲担起一些家务。比如早起打扫院子,擦拭家具等。十几岁时,我就学会了自己洗衣服,下午放学后就到田间地头拾草捡柴、拔草喂猪。衣服破了,还会向母亲要来针线,学着自己缝补,只是针脚大些。母亲见了就微笑着夺过针线重新缝补,纤细的针脚甚是贴顺耐看。

在那些年月里,母亲俭朴的做饭手艺深受家人喜爱。拿起母亲蒸的黑黢黢的麦麸面搅麻溜面馍馍,也觉得心头是那么地暖;现在的佳肴美味虽然好,但每每想起母亲做的蒸红薯、熬的玉米南瓜粥,还感觉是特别地香甜。

那时,母亲只在过年时才做玉米面搅白面馒头,热气腾腾,有的上面用红枣装饰,有的盘成花卷,是那样的好吃又好看。过年时母亲炸的麻糖、油疙瘩是那样的地道好吃。母亲的厨艺饱含着老家特有的乡土气息,蕴藏着一种特别的母爱。

小时候,母亲常在秋天为我们晒红薯干、旋花柿。到了冬天,那一块块耐嚼的红薯干香甜可口,一串串悬挂在房檐下的花柿子,让人馋涎欲滴。那时候若是出门举着甜甜的红薯干,遇到了其他小伙伴,他们总是羡慕地伸着小手向我索要,顿时会有一种些许的自豪感。

养育之恩大于天父母节衣缩食,倾其所有,只为孩子能茁壮成长,衣食无忧。记得母亲经常教育我们说:“过日子不容易,只有精打细算,才能细水长流。”“日子多得像树叶,一天省一口,一年省一斗,吃了不疼扔了疼。”这些富有哲理倡导勤俭持家、厉行节约的话语,使我深受教育和启发。有这样俭朴、“会过日子”的母亲,我们受益终生。

4.坚韧顽强的母亲

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家里的农活大都是靠肩挑人扛的担水、担粪、担麦子,有多少人被压弯了腰。所以,那时候农村驼背的人比比皆是。但看似柔弱的母亲,却有着一副压不垮的腰板。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她不知道用坏了多少担箩头和水桶,而母亲的腰板却一直挺着。

我的记忆中,最难忘的是母亲顶着烈日顽强地在地里干活的情景。那时,由于干旱,我们山区种庄稼大都要靠人工挑水来种植,比如挑水栽红薯、种玉米、种棉花、种烟等。母亲挽起半截裤管,弓着腰,挑着两大桶水,在蜿蜒道上,一趟又一趟,在水池和坑坑洼洼的山坡庄稼地里来回奔波。后来,渐渐长大的我也加入到挑水的行列,这时真正体会到那是怎样一种苦不堪言。

挑水时,必须保持身体的平衡,脚要稳,脚趾头必须像钉子一样扒在湿滑的小道上,稍不小心就会连人带桶摔倒。母亲说,那时候她一天要挑几十担水,膝关节肿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至今我每次回老家,远远看到曾经挑过水的地方,腿依然会不由自主地发抖。

后来,随着我们一天天长大,母亲一天天变老。特别是经历了一次我家的架子车车轮被人偷走之后,善良的母亲经受了很大的刺激,患上了精神病,遭受了很多的折磨。由于那时家庭贫困,连个院墙都没有,架子车的车轮用过之后,就放在没有院墙的院子里。一天夜里,我家的车轮被人偷走,母亲非常生气,因为那一个架子车车轮,可以说是我家最大的机械化工具了,也是家里最大的家当了。后来,经过了几年的治疗和苦熬,母亲的精神病才逐渐好转。其间母亲面对痛苦而表现出的坚韧和顽强,我有深深的体会。

200710父亲离世后,母亲再一次遭受打击,加上积劳成疾,母亲严重的焦虑症。尽管先后济源市精神病医院、焦作精神病医院、新乡精神病医院治疗,但效果都不尽如人意每当我们看到母亲焦虑症犯病的时候,那种苦痛我们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但也无能为力。后来,母亲只是每天靠服用安定片、劳拉西泮片等西药缓解病症,但都无济于事。

在这期间,母亲还意外摔倒,摔断了胯骨。我们提出去医院检查治疗,她总是坚强地支撑着、忍受着拒绝去医院,说:“没事,只是有点痛,过几天就会好的。”我们弟兄三个执意把她拉到了济源市人民医院骨科,经过CT拍片检查,才知道是胯骨断裂,医生让换胯骨,她坚决不换。后来,我们不顾她的反对,瞒着她说是接骨治疗,才为她偷偷做了胯骨置换手术。

2018年春节,母亲是在我家过的年。当时,我们全家团聚,还照了全家福。但谁承想,那就是我们和母亲的最后一次合影。不过,当时,母亲的身体就很虚弱,记得去照相馆楼上照相,还是翩如小弟背着母亲上的楼。

难以忘记的是,母亲去世的前一天夜里。那时,我们住在北潘村,我陪同母亲睡在里间的小套间里。那是农历二月十五的夜里,十二点多了,母亲一直睡不着。本来这几天她就有点感冒,精神不太好。她把我叫到床前,拉着我的手,说:“福源,我以后再也不来你家了。”我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装笑脸,说:“怎么了妈,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对了?您说出来!”母亲摇摇头。这时,我分明看到泪水从母亲的脸颊上往下流淌。

我为母亲擦去了泪水,劝慰她说:“妈,明天元如和春兰就来接你去他家呀,现在到春天了,越来越暖和了,到王屋街那里有很多老年人和你玩,你就不急躁了!”她摆了摆手,我不懂得她的意思。

谁知,第二天他就溘然离开了我们。第二天,元如和春兰开车把母亲从潘村接到了王屋,住在了春兰早就整理好的房间里。当时,也陪同母亲一同回到王屋。当我们把母亲安顿好以后,回去老家麻院一趟,当我们再返回到王屋街时,看到母亲已经吃过中午饭,记得是大米饭。大妹小挪陪在母亲身边,说吃饭前母亲一直念叨我们咋不早点回来。现在母亲刚吃过一碗大米饭,想躺下休息。

我说,让她休息吧,坐了这么远的车累了。我和小挪扶着她躺下。谁知,刚躺下不到五分钟,母亲的口里就出现了乳白色的黏液,我和小挪大声地呼叫“妈!妈!妈!”但母亲没有应答,脸突然歪向了一边。春兰赶紧叫来隔壁的医疗点医生,医生说赶紧送医院。元如就开车直接送往王屋医院。尽管几分钟就到了医院,但医生就在车上翻开母亲的眼皮看了看,说已经不行了。

母亲把她辛勤的一生定格在了86岁,定格在了2018年农历216日(阳历41日)这一天的午时。顿时,我们感觉天要塌下来姊妹几个只有以哗哗的泪水告慰母亲的养育之恩。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张树金,笔名金玉良言,1957年10月出生于河南省济源市王屋镇麻院村。中共党员,大学本科学历,中学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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