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六期#
第27回 毛遂自荐救赵国 黄歇领兵解邯郸
清晨，平原君赵胜与春申君黄歇拾级而上，入朝拜见楚考烈王。楚考烈 王赐座于平原、春申二君并坐在殿上，毛遂与其他十九人立于阶下。
平原君向楚考烈王提出了“合纵”抗秦的主张，楚考烈王立即反驳道：
“当年苏秦倡导的‘合纵’一事，最早也是由你们赵国为盟主的，可后来 由于听信张仪的游说，合纵之事便松动了。寡人先祖怀王，也被推为‘纵约 长’,曾多次联合列国伐秦，岂料没有打败强秦，反倒落个身死他乡的下场。 齐闵王再次出任‘纵约长’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诸侯纷纷背叛于他!如今， 列国一盘散沙，‘合纵’之事已经不再可能，请平原君回邯郸，再想别的办法 吧!如果别无良策，就向秦王俯首称臣，也许能免除赵国的灭顶之灾。”
平原君从容地说道：
“大王，请听外臣奏明。自从苏秦倡导‘合纵’以来，六国相约如兄弟 一般，曾在洹水岸边誓盟。从那以后，五十年之久，秦兵未敢轻举妄动， 一 兵一卒也未敢走出函谷关。后来，齐魏两国受公孙衍的欺骗，背约伐赵，导 致‘约纵’失败。大王先祖怀王因受张仪这个卑鄙小人的蒙蔽，欲讨伐齐国， 从而使得六国心存异端，‘合纵’之约也就烟消云散。齐闵王虽为‘纵约长’, 可他哪里是想‘合纵’抗秦，分明是心存兼并他国野心，盟约自然不能存在 下去。”
楚考烈王反问道：
“平原君，六国形势发展到今天，已是江河日下，秦国却愈来愈强，能够 保全自身已是万幸，谁还敢提出‘合纵’抗秦这等引火上身、玩火自焚的傻事呢?”
平原君回答道：
“大王，秦强六国弱，已是不争之实，六国虽各自弱于强秦，可合六国之 兵力，则必强于秦国，秦国虽强，怎抵六国合力?若六国合力抗秦，则必绰 绰有余，假若六国都想各自保全自己，恐怕早晚要被强秦各个击破。正如一 只筷子容易折，六只筷子就不容易断!”
楚考烈王听后，点头称善，可他还是十分忧虑地问道：
“平原君，秦兵一出就夺下上党十七座城池，坑杀赵兵四十五万，合韩赵 两国之兵，尚且敌不过那个武安君白起，如今秦国大兵压境，赵国更是无人 可挡，即使他国派出一队兵马，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最后，还会落个 陪葬邯郸的下场。”
平原君当即辩解道：
“大王，长平之败，并不能说赵国不能抗击秦国，那是因为赵王误中秦国 的反间计，错换主帅所致。赵括虽是名将赵奢之子，可他仅是个只会‘纸上 谈兵’的庸才，他的父母都认为他不懂领兵打仗，赵王却让他代替能征惯战 的廉颇，率领军队与能征善战的白起对抗，这岂不是让三尺孩童与五尺男子 摔跤一样，不惨败才怪呢!”
停顿片刻，平原君又转而激动地说：
“大王，赵国正是因为长平惨败，才激起君臣将士和黎民百姓团结一致对 抗强秦，赵国现在已是军民齐心、共御外侮，上下一致、同仇敌忾。秦军慑 于赵国众志成城的气势，虽是大军压境，却不敢轻举妄动，打了一年多，仍 未损我赵国分毫，何况现今，白起卧病不起，新换主帅郑安平和王稽皆是庸 才，他们不足以畏!据赵胜所知，秦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丞相范雎与大将 白起一直不和，太子安国君也对其父秦昭王颇多微词，正是在此诸多条件下， 赵国有了一国相助，就有能打败强秦的可能，外臣赵胜盼望大王千万不要错 过此次良机，早日联赵抗秦。”
楚考烈王听罢，仍然推辞道：
“秦国刚刚主动与我楚国结盟，如果楚国先与秦毁约，去联赵抗秦，必然 会激怒秦王，也许秦兵会弃赵攻楚，此举乃是代赵受怨呀!”
平原君忙说：
“大王，秦国和楚国结盟，实乃秦国丞相范雎的‘远交近攻’计谋。秦国 远交齐楚，就可专心近攻三晋韩、赵、魏，三晋若被秦国各个击破吞并，楚国岂能独存?请大王三思…… ”
可是楚考烈王心畏强秦，迟疑不决，春申君静坐在殿上一言不发。秦国 丞相范雎是他至交，赵国平原君是他好友，救赵必断交于秦，不救赵又于心 不忍，黄歇正在踌躇之间，就见一个人按剑快步闯了上来，楚庭当即出现剑 拔弩张之势，春申君也忙着起身按剑，以备不测。
原来，此人就是平原君的门客毛遂，毛遂和其他十九人立于阶下静等， 众人皆忐忑不安，交头接耳，并无良策可出。毛遂看太阳已近中午，仍不见 平原君出殿，就携带着佩剑，快步拾级而上，闯过楚宫侍卫的层层阻拦，来 到平原君跟前对他说：
“平原君，‘纵约’之利害，三言两语即可决定，为何您从日出时入朝， 日近中午仍未决定，请问到底为什么?”
楚考烈王一见来人按剑，旁若无人地打断他们的谈话，当即愤怒地问道：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朝堂，打断寡人谈话!”
平原君赵胜连忙解释道：
“大王，这是外臣的门客毛遂，请大王多多包涵。”
平原君又用眼神，示意毛遂赶快退下，千万别若怒楚王，使救赵成为 泡影。
楚考烈王说：
“寡人与你主人议事，你有什么资格上前插嘴?还不退下!”
毛遂听罢，不退下，反而猛地向前跨出几步，“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 剑，指着楚考烈王，愤怒地说道：
“‘合纵’抗秦乃天下大势，凡天下之人，皆可议论!我家主人在此，你 为何叱责于我?!‘合纵’利害，大王也深深知道，为何以种种借口推辞。大 王这样做，不说有负我家主人平原君，千里迢迢来此的诚挚之心，更有负于 大王的列祖列宗。我们赵国请求大王联赵抗秦，不仅仅是为赵国的安危，更 是为了楚国的社稷和宗庙着想!”
平原君深恐毛遂做出鲁莽事，引起更多麻烦，就急忙呵斥毛遂：
“毛先生不得无礼，有话慢慢讲。”
春申君黄歇此时也手握宝剑，做好应变准备。
幸好楚考烈王面色稍微舒展开来，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毛先生，您有何高见?请讲!”
毛遂就大声说道：
“大王，楚国地大物博，沃野千里，人杰地灵，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 业，自楚武王称王以来，有号令中国俯视天下、并吞八荒之雄心壮志。可是， 自从西秦崛起，楚国就日渐衰落，以致怀王被囚，身死秦地。白起这小竖子 率秦兵攻楚， 一战再战，败楚军势如破竹，鄢郢皆被秦国吞并，楚国只好 迁都陈郢，楚国宗庙社稷遭此大劫，真乃百世不共戴天之仇，三尺孩童尚感 羞耻，更何况大王乃是万乘大国之主，却把先人仇恨抛诸脑外，九泉之下的 楚王列祖列宗，也会暗骂大王不孝不忠，百年之后，大王有何脸面，去跪见 他们?!”
楚考烈王听罢，面红耳赤，如梦初醒，当即点头称赞道：
“好!好!寡人同意联赵抗秦。”
毛遂追问道：
“大王，您真的同意，联赵抗秦了吗?”
楚考烈王坚定地说：
“寡人主意已定，毛先生，请您主人来结盟吧!”
毛遂就喊人端来一盆酒，他用腰刀割破左手中指，将指血滴于酒中，又 端着酒盆到春申君和平原君面前请求，两人也割破左手中指，滴血于酒中， 毛遂双手托着酒盆，上前跪献楚考烈王。楚考烈王也割破左手中指，滴血于 酒中。毛遂又跪下请求道：
“大王，您贵为盟主，理当先饮，其次是我家主人平原君，再次是令尹春 申君，最后才是臣下毛遂。”
楚考烈王及平原君、春申君与毛遂等人饮了血酒，定下盟约，楚考烈王 正在确定谁去救赵时，春申君自告奋勇地说：
“大王，老臣黄歇愿率八万楚兵救赵，以解邯郸之围。”
楚考烈王点头应允。平原君俯首向考烈王和春申君称谢后，就率毛遂及 十九人回国。赵胜回国后当众赞叹道：
“毛先生三寸之舌，强胜百万之师呀!我赵胜虽说阅人无数，可却把毛 先生埋没多年不用。唉，惭愧!惭愧!我赵胜从今不敢再轻言，能相天下之 士啦!”
说罢，赵胜就拜毛遂为上客，对他言听计从。
这正是：
“橹樯空大随人转，秤锤虽小压千斤。
利锥不与囊中处，文武纷纷十九人。”
此时，秦军攻势更加迅猛，大有一种非破邯郸不可的架势。平原君接受 门客李同的建议，散尽家财，犒赏守城士兵，同时，也把自己的妻妾仆从和 门客们都编入队伍，参加守城，另外，他又重金招募勇士组成敢死队，准备 与秦军血战到底，来个鱼死网破。平原君一方面参加指挥邯郸守军，加强城 池防御，另一方面派人打探各国救兵。
一天，平原君忽然接到密报，魏国十万兵马由魏国大将晋鄙率领，驻扎 邺城多日，迟迟不敢向赵国进发。平原君此时心急如焚，就赶忙写了一封紧 急求援信，派人送到魏国，请求魏国相国魏公子信陵君无忌，发兵救赵。
题外话：
(1)三寸之舌，强胜百万之师。
(2)唇亡齿寒的启示。
余士明，曾用名余味，男，汉族,河南省潢川县人，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海》、《信阳晚报》、《平顶山晚报》、《史河风》和《花乡》等报刊;出版长篇历史小说《春申君黄歇》、游记体散文集《未了春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