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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混战中不起眼的角色 纪实文学《民国中将程泽润》第四章
天运楼
2025-06-19 10:47:30

 

1918年春,程泽润进入了北京陆军大学的第五期。这所学府,起初在保定,后迁北京,后来抗战期间辗转遵义、重庆,抗战胜利后迁至南京,1949年大部分教职学员迁往台湾。

程泽润所读的陆军大学在北京西直门,当时是与清华、北大齐名的学府。其入学条件严苛,被誉为“铁门槛”,但一旦入学,便等于端上了“铁饭碗”。陆大尤为重视同学间的情谊,旧军队中的派系虽多,但陆大学子毕业后,同学之间往往情谊深厚。每期约百名学员毕业,基本都能求得一官半职,若不愿投身官场,回归母校担任教官,亦能维持生计。陆大毕业生纷纷进入军队,逐步充实到高级参谋和指挥岗位,成为军队的中坚力量。

话说程泽润到陆大后,父母为他包办了一门婚姻,将妻子陶氏从老家送到陆军大学与他完婚,在校期间生有两女。程泽润与陶氏先后生有三个女儿。长女程淑云,大学毕业,解放后为重庆百货公司职工,曾经被评为重庆“三八红旗手”。次女程淑雪,大学毕业,解放后任甘肃省民革宣传部长。丈夫杨汉烈,系杨森次子。曾任国民党政府军团、师、军长1949年12月在四川金堂率部起义。后任解放军师长西北军区参议室副主任,甘肃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副主任,甘肃省第四、五届政协副主席,民革中央委员、甘肃省委副主任委员,第六届全国人大代表。

1921年春,程泽润在陆军大学习三年后,到四川心辉赖心辉部参谋长兼步兵二旅旅长辖防区驻川南,兼任四川富顺县长。

1922年初,川军刘湘部从湖北班师回川,开始与熊克武争夺四川的势力范围。刘湘系的第二军代军长杨森与吴佩孚关系密切,他在刘湘尚未部署妥当的情况下,率部突然进攻忠县和万县熊克武系的第一军但懋辛部,于是川军一、二军之战爆发。

此时,赖心辉熊克武第一军副总指挥,赖部余际唐师驻防内江,一个团驻扎在隆昌的界市场。而驻重庆的杨森二军想从重庆取道界市攻取成都,就突然从荣昌县的盘龙、安富镇方向直取临近的界市场。界市场四面通小道,无高山大川,地势难守。再加上力量悬殊,只半天时间,二军就将一军逐出界市场,并驻军于此。

  二军的一名军官梁仕荣本是界市场人,不久前在成都攻打刘存厚胜刚提升团长。这次回到界市,可算是衣锦还乡,当地袍哥在场上各码头举行了欢迎会,请戏班唱了一本带有象征意义的戏——《威震华夏》。

  一军师长余际唐知道后,十分不满,出兵攻打驻扎界市场的二军部队。赖心辉为加大胜算,令驻防扎富顺县的程泽润遣一个连增援

  程泽润这个连有几人从小在界市场长大,熟知每条街的楼台小巷及周边地貌。他们占据周边隘口和制高点,然后派精锐借助巷道发起猛攻果然,一军进攻界市场势如破竹,大获全胜。

  梁仕荣团败走,但第二天又纠集大队人马反攻回来。

  梁仕荣也是界市场人,与当地袍哥组织关系密切,他对地形也是轻车熟路,加上场镇地域狭小难守。两天里,双方在部分巷道里形成拉锯战。梁仕荣部一个连趁夜色钻排水阴沟突入古街,从背后偷袭,余际唐部死伤二百余人。

   余际迅速组织火力炸毁排水沟、带兵占领祠堂顶楼,居高临下对敌军进行扫射,二军的梁仕荣部只得退回荣昌地界。

  余际唐部总结战事,有情报说界市场的袍哥与梁仕荣里应外合,打了他的埋伏。余际唐大怒,下令对界市场进行报复。

  于是,余际唐的下属军官们纵兵恣意洗劫。一拨一拨的士兵冲进店铺,翻箱倒柜抢劫钱财衣物,见到米、油、鸡鸭等能拿的都拿。老百姓稍有不肯,就暴打。遇到反抗强烈的,甚至放火烧房。顿时,界市场街上的木质椽架结构住房、商铺多处燃起大火,天空一片浓烟滚滚。界市场间房屋被付之一炬,还打死打伤10余无辜百姓,街上呼天抢地哭声不绝。一个本来商贾云集,川南有名的繁荣场镇被抢劫一空。界市场经此一劫,繁华倒退30年。

 程泽润对老家隆昌的百姓非常同情,得到线报后气得大简直成了土匪!并通过电话向赖心辉投诉了余际唐的鲁莽行为。

  川军在界市场的暴行被传开,社会反响十分强烈。刘湘、杨森等立即在重庆召开记者会,夸大透露给报社刊登。公开发声谴责熊克武一军打劫百姓行为可耻。

熊克武自觉脸上无光,只得将余际堂部调离让程泽润部接管内江及川南防区,然后委托黄复生出面收拾残局。黄复生是同盟会元老、也是川南袍哥重量级人物、且是隆昌本地人,声望很高。

黄复生代表省府带了一笔数额不大的钱款在程泽润陪同下到界市场,又是召集当地袍哥出面,又是召开绅民会议,又是针对性的安抚百姓,经过一番工作,才平息了民愤,组织重建家园

 

1922年8月上旬刘湘第二军溃败熊克武部取得优势此时,赖心辉的军事势力扩大,他想染指四川省长一职,但觉得自己资望太浅,就推第三军军长刘成勋为省长兼总司令,刘成勋上台后,为答谢他的支持,任命赖心辉为四川边防军总司令,驻防富饶的泸州一带。

在这次战后的分赃会议上,由于矛盾重重,又爆发了邓锡侯、陈国栋、田颂尧和熊克武、刘成勋、赖心辉之间的战争

1923年2月13日,刘成勋任命赖心辉为前敌总指挥,又电请川东边防督办但懋辛出兵相助,两军混战到20日此时,邓、陈两师已经打到川西平原,开始围攻成都刘成勋困守城内,正在恐慌之际,21日赖心辉部队到了简阳,24日前哨部队抵达成都,开始夹击邓、陈两部,解了成都之围。部队乘胜北上,将邓锡侯等部围困在川北,不料邓锡侯突出奇兵,绕开他奇袭成都3月30日刘成勋在成都兵败,通电辞职赖心辉的部队只得也退兵内江,资中、隆昌一线。

这时,闻听四川内战,杨森在吴佩孚支持下重新杀回四川,占重庆。

5月,熊克武和刘成勋、赖心辉联合,再次围攻邓锡候占领的成都程泽润带一个旅身先士卒冲进成都,邓锡候兵败退去

6月,孙中山以大元帅府的命令任命熊克武为四川讨贼军司令,刘成勋为川军总司令,赖心辉为讨贼军前敌总指挥讨伐北洋军

这时,赖心辉所辖6个旅1个炮兵团,势力达1万余人。赖令其部从泸州、乐山、宜宾攻重庆侧背,自率部队主攻资中,内江一线。攻占内江后,6月14下达总攻令,双方激战一天,赖部伤亡惨重,连预备队都用尽,晚上赖心辉召开军事会议,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作为参谋长、军官教育团团长的程泽润说:“敌人同样也是伤亡惨重,现在拼的是决心和勇气。谁坚持谁就胜利!”赖心辉采纳,下令终止撤军奋勇一战。此时,吴佩孚、杨森的白洋敌军疲惫不堪,正在撤退中。突然间,追杀的枪炮声和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军心瞬间溃散。大批官兵为保命,丢掉重武器只管往前跑,赖心辉的军队就一直追击到重庆城下

10月16日,赖心辉在滇军胡若愚部支援下,川颠联军突破佛图关,打下重庆。

此时,赖心辉部连战得胜,兵源和装备极大扩充。熊克武顾虑赖心辉做大,将来不好驾驭,不肯保举他为四川省长,又用但懋辛代替赖心辉为前敌总指挥,造成临阵换帅的兵家大忌,加之川滇军互相猜忌,竟然一个多月没有击退万县的敌军。等到袁祖铭、杨森反攻的时候,讨贼军毫无斗志,一哄而散。

赖心辉一路败退到内江,资中,眼开大势已去,便和刘成勋一起宣布中立,退出了战场。熊克武孤军难支,最终战败瓦解。

1924年2月,赖心辉通电拥护北京政府,被任命为四川陆军第一师师长兼四川边防军司令,被授予正威将军。程泽润仍然是参谋长。

1925年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吴佩孚下台,段祺瑞执政,赖心辉被委任为四川省长,接替邓锡侯。赖心辉的军部事务主要由程泽润打理。

年初杨森发动统一之战,首先攻打赖心辉部。杨森攻势猛烈,眼看赖部支持不住此期间,程泽润策反了杨森手下一名团长,因一个团倒戈杨森阵线大败被迫退出战场

1926年北伐开始后,赖心辉伙同刘湘等人联名通电讨伐吴佩孚9月蒋介石任命赖心辉为国民革命军22军军长。当时的四川军阀虽然全都换了招牌,成了“国民革命军”,但却照样抢权、抢钱、抢地盘,1926年冬,刘伯承发动泸顺起义,赖新辉丢了三个旅的武装,大伤元气。

此后,程泽润离开赖心辉部,任国民党湖南常德、湖北襄樊专员及师长,后至陈调元部任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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