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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宏恩传》之三十四——狂欢在影棚
韦有义
2024-11-23 06:35:16


1981年,在全国电影上演古装戏的高潮中,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导演赵瑞起来到许昌,要将许昌越调剧团上演的《白奶奶醉酒》,拍摄成戏曲电影片。

影片中的一号人物白奶奶,非越调大师毛爱莲莫属,其他演员,也都到位,唯独影片中的二号人物——许怀才的演员,人选倒是不少,但一直定不下来。

这个戏的剧情大意是:
明朝年间,嫌贫爱富的白奶奶,通过不正当手段,将自己的傻闺女白凤英,许配给了当地富户的童家公子。童夫人的娘家侄儿许怀才,精明能干,他听说白奶奶的女儿没有容貌和教养,是个傻闺女,便向姑妈建言,以表哥童公子病重为由,要白奶奶带着女儿前来冲喜,以看个究竟。
白奶奶在情急之中,有贫民赵常急着来向她借钱。原来赵常欠无赖胡大孬50两银子,无力还债,胡大孬看中了他的女儿,便逼他以女儿还债。白奶奶一见赵常的女儿赵凤英,知情达理,美若天仙,便借钱给赵常,以借用他的女儿,前去冲喜。
童公子一见赵凤英,非常喜欢,在一片欢喜之中,嗜酒如命的白奶奶因为醉酒误事,弄假成真,反而成全了这一对郎才女貌的婚姻。

赵瑞起为什么看中了这个戏?原来在两年前,赵瑞起拍摄的《逼婚记》,在社会上引起了热播和好评。《逼婚记》也是明朝的事。说的是居住在济南府的国舅洪彦龙,要强娶秀才兰中玉的妹妹兰贵金。由于历城的知县大人、丫鬟春梅、以及洪彦龙的妹妹洪美蓉,共同伸张正义,不仅保护了兰中玉的妹妹兰贵金,而且还戏剧地让受害人兰贵金的哥哥兰中玉,与逼婚人洪彦龙的妹妹洪美蓉喜结良缘。由于电影《逼婚记》的拍摄成功,让导演赵瑞起的名气大涨,而《白奶奶醉酒》与《逼婚记》,又有着许多相同的地方,他决计要把这两个影片打造成“姊妹片”,决心要《白奶奶醉酒》超过《逼婚记》,所以在演员的挑选上,是慎之又慎,非常严格的。

赵瑞起在没有见到任宏恩之前,知道他演出过《唐知县审诰命》,拍摄过电影《人欢马叫》,同时在许昌这一段,有关任宏恩的情况反映都不错,但能否演好片子里的二号人物许怀才?还是有着很大的疑问。

任宏恩一得到试演许怀才的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因为他和越调剧团的演员们,非常熟悉友好,一见面只顾打招呼、开玩笑了,这让赵瑞起心里有点不快,也有了疑虑:“这个人咋浪浪荡荡的,不知道是啥时候啥场合,还嬉皮笑脸的,紧张不起来!”

赵瑞起心里的不快,就是对任宏恩感觉的落差太大。没有见到他以前,听说他演过这、演过那,无疑拔高了他的形象,可一见面,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而且还有点“松松垮垮”的,别说心里不高兴了,连打退堂鼓的念头都有了。

不过人来了,还是得走完程序。一脸严肃的赵瑞起,给任宏恩简单说了一个事情,交代了几句台词,就要看看任宏恩怎么做。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类似这种小品的表演,是任宏恩的拿手好戏。只见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头发,清了清嗓子,想都没想就开始了表演。赵瑞起完全没有想到,任宏恩能那么快想出剧情、进入剧情,不但按照他的要求演完了小品,而且还有着他个人的发挥创新,赵瑞起开始是脸若冰霜,看着看着“有了阳光”,最后是小品还没有做完,就“阳光灿烂”的一拍大腿,高声地宣布说:“停,停!许怀才这个角色,就是你的了!”

而且赵瑞起还惊喜地发现,任宏恩不仅自己演的好,而且把其他演员也带起来了,他原先想着任宏恩跟他们,是两个剧团、又是不同的剧种,不知道他们曾经是一个团的毛泽东思想文工团,更不知道任宏恩在他们越调移植的样板戏《沙家浜》中,还主演过刁德一,也难怪他一来给大家打招呼,开玩笑……

扮演傻闺女白凤英、扮演丫鬟珍珠、春红这几个女演员都说,任老师没有来以前,导演给我们说了很多,可我们就是不入戏,感觉很空洞,也恨自己笨!任老师经验丰富,基本功好,也太会演戏了。他一上场那“哎嗨”一声的响亮叫板,接着是风流倜傥,翩然而至地到来,特别是他那娴熟的台步,精美的扇子功,所有的一招一式,看着很熟悉,又很生活,很亲切,让我们觉得不像是古装戏,不像是在拍电影,而是在生活中的他这个大哥哥,在带着我们“玩”。不知道他带着我们累不累?反正我们不紧张、不空洞了,身上就有了戏,觉得自己也不笨了。他表演的幅度大了或小了,节奏快了或慢了,我们都跟着他走,我们是在任老师的带领下,才超水平的完成了拍电影。连这个戏的编剧之一、原许昌市文化局副局长杜平都说:“许昌人都说‘有任就有戏’,这个戏的电影也是这样,是任宏恩的加盟演出,让这个电影上了一个台阶。”

奇迹还出现在后来的摄影棚。在任宏恩没有出场拍摄的时候,经常出现拍拍停停的情况。可任宏恩带着这几个小演员拍摄的时候,不知道咋那么顺当,一直到胶卷走了150厘米,当导演兴奋地喊出叫停的时候,这时在摄影棚里的摄影、录音、照明、道具、置景、化妆、服装等所有人员,都一齐鼓掌、叫好、跳跃,这些人员的狂欢,不仅仅是因为拍摄的成功,而且胶卷能连续录出的150厘米,也是创造了奇迹,给整个影片的拍摄成功,提供了保障。因为那时候第一版进口的胶卷很贵,规定是3米10厘米,而且是按计划供应的,用超了,还得申请购买,相当麻烦。而且当时的技术,不是马上就能看到拍摄效果的,只有等这一场拍完了,送到制片厂的洗印车间洗印出来,才能看到是否成功。所以《白奶奶醉酒》这个电影,不但获得了电影百花奖中的四个大奖,而且还获得了一个由任宏恩带领创出的特别奖项——节约奖。
毛爱莲饰演的白奶奶
任宏恩饰演的许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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