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1904年—2005年),原名李尧棠,另有笔名佩竿、极乐、黑浪、春风等,字芾甘。汉族,四川成都人,祖籍浙江嘉兴。中国作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无党派爱国民主人士。巴金1904年11月生在四川成都一个封建官僚家庭里,五四运动后,巴金深受新潮思想的影响,并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开始了他个人的反封建斗争。1923年巴金离家赴上海、南京等地求学,从此开始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文学创作生涯。
巴金极重友情
幼年多病的巴金没有读过大学。14岁时,他好不容易得到祖父同意进入英语补习学校念书,刚刚一个月,就因病辍学。1925年,他到北京准备考北京大学,但是体检时发现患有肺病,无奈与北大失之交臂。因此在巴金的作品中,常常有主人公患肺病或其他疾病的描写,并且因患病而发生情绪、思想的变化,《灭亡》中的杜大心等就是如此。写《灭亡》时正是巴金治疗肺病与休养的关键时期,主人公杜大心也就因患有肺病而萌生暗杀军阀以解脱痛苦的念头。
巴金爱书,在文化圈内是出了名的。1949年上海解放前夕,巴金一家生活已很拮据了,但是省吃俭用,他还是要买书。一天,一向依着他的萧珊实在忍不住对他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不知道家里到底有没有钱,日子能不能过下去的巴金说道:“钱,就是用来买书的。都不买书,写书人怎么活法?”第二天,他又带着孩子们去逛书店了。
巴金很重视友情,教育孩子也是这样做的,他时常给孩子们讲自己名字的来历。原来,巴金虽闻名海内外,但“巴金”二字的由来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而且经常被人误解来源,猜测这两个字来自于巴枯宁和克鲁泡特金,其实不然。巴金在1957年9月27日致苏联作家彼得罗夫的信中对自己的名字作了注解:“一九二八年八月我写好《灭亡》要在原稿上署名,我想找两个笔画较少的字。我当时正在翻译克鲁泡特金的《伦理学》,我看到了‘金’字,就在稿本上写下来。在这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朋友自杀的消息,这个朋友姓巴,我和他在法国同住了一个不长的时期。他就是我在《死去的太阳》序文中所说的‘我的一个朋友又在项热投水自杀’的那个中国留学生。我们并不是知己朋友,但是在外国,人多么重视友情。我当时想到他,就在‘金’字上面加了一个‘巴’字。从此‘巴金’就成了我的名字。”
对自己作品说“不”的文人
文人多自尊,多轻狂,多自以为是。世上少有赞叹别人的文人,更鲜有批评自己的文人。巴金却说自己的“不”。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人民文学出版社拟出版《巴金全集》。起初,巴金不同意。编辑王仰晨几次来沪做说服工作,被王仰晨的热情和决心打动,一年后巴金终于同意了。
巴金为何不同意出版他的《巴金全集》?巴金说,编印《巴金全集》是对自己的一次惩罚。因为他认为,他的作品50%不合格,是废品。
巴金是无情的。他认为《砂丁》和《雪》都是失败之作。这两篇小说,写于20世纪30年代初,以矿工生活为题材。他虽然在长兴煤矿住过一个星期,但是对矿工的生活,了解的还只是皮毛。因此,编造的成分很大。
巴金是严厉的。在读者中广为流传的“爱情三部曲”,他也说是不成功之作。
巴金是苛刻的。他还说《火》是失败之作。《火》也是三部曲,在编选《巴金选集》时,也没有把它们收进去。巴金说:“除了刚才说的‘避实就虚’外,我还有一个毛病,我做文章一贯信笔写去,不是想好才写。我没有计划,没有蓝图,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巴金是彻底的。他的50%“废品”的观点,自然不被人们认同。编辑王仰晨首先在给巴金的信中表达了异议。巴金回信道:“重读过去的文章,我绝不能宽恕自己。有人责问我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痛苦,正因为我无法使笔下的豪言壮举成为现实。”
巴金是理智的。他清晰地看到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化。所以,他说:“三十年代、四十年代的青年把我当作他们的朋友……但是二十年后,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的青年就不理解我了。我感到寂寞、孤独,因为我老了,我的书也老了,无论怎样修饰、加工,也不能给它们增加多少生命。我的时代可能已经过去。我理解了自己,就不会感到遗憾,也希望读者理解我。”
从不揩公家油的厚道人
徐钤(qián)1954年由部队转业到上海文联,在对外友协负责作家、音乐家的联络工作。今天,徐钤已两鬓染白,早就离休,然而,每星期总有几天,他来到医院探望巴金,顺便为巴金处理一些事情。一个从不揩公家油的厚道人—这是徐钤对巴金的深刻印象之一。
巴金书房北墙处有一尊褐色巴金铜像。这是20世纪50年代中期苏联雕塑家谢里汉诺夫雕铸的。徐钤清楚地记得这一幕。那会儿,谢里汉诺夫同时为上海好几位文化名人塑像。那一天,轮到巴金了。从小见到拍照就躲,不喜欢出头露面的巴金,“乖乖”地当了回“模特”。在巴金的不自在中,时间流过去了,到了中午时分。谢里汉诺夫在收拾着工具,巴金问道:“中午是休息,还是继续做?”谢说:“都可以。由你定。”巴金关切地问道:“你中午干什么?”谢里汉诺夫答道:“我带了面包,吃一点就可以了。”巴金听后,十分不安,说道:“我也要吃饭,我请你,一起去吃吧。”这样,巴金的塑像雕了3天,巴金请谢里汉诺夫吃了3天的饭。徐钤说:“巴金就是这样一个厚道的人,总想着别人。”
那会儿,在外事方面,一般送外宾的礼品,都是由公家买的。只有巴金从不这样,所有接待外宾的费用,都是掏自己的腰包。通常,礼品都由夫人萧珊买,会面结束时,拿出来送客人。
巴金的这一习惯一直保持着,并反映在方方面面。20世纪80年代,巴金有过几次出国机会。那次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日,同行的有冰心、艾芜、杜鹏程等人。回国后,在上海作总结。按理,会后应该由中国作协请大家吃饭,但是没有,还是由巴金出钱在静安宾馆包了两桌,大家吃了一顿后各奔东西。
在教育子女方面,巴金也显示出了自己独特的一面,他从来不为孩子抛头露面,也不让孩子在外面拿自己的名气说事。
1993年,巴金90岁生日时,上海市政协主席陈铁迪来访。走进巴金寓所,陈铁迪看到自己属下的工作人员李小棠,便有点奇怪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也来了?”这时,有人赶紧告诉她:小棠是巴金的儿子。
在小棠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名人之后的影子。他自己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起父亲。在这个家里,凡需要“出头露面”的事,小棠一概推到了姐姐小林的身上,他总是躲在幕后。以至于有人开玩笑说:“见小棠比见巴金都难。”
小棠在复旦大学读书4年,学校许多领导都不知道他是巴金的儿子。毕业分配时,很多人为子女能分到一个好单位,这里托人,那儿找人,千方百计搞关系,走后门。唯有巴金,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小棠来到上海市政协文史室工作,一干就是20多年,没有一点怨言。
巴金家训名言:
我爱人生,所以我愿像一个狂信者那样投身到生命的海里。支配战士的行动的是信仰。他能够忍受一切艰难痛苦,而达到他所选定的目标。
爱真理,忠实地生活,这是至上的生活态度。没有一点虚伪,没有一点宽恕,对自己忠实,对别人也忠实,你就可以做你自己的行为的裁判官。
友情在我过去的生活里就像一盏明灯,照彻了我的灵魂,使我的生存有了一点点的光彩。
奋斗就是生活,人生唯有前进。
(编创:马应福 张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