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堆满教辅资料的书房里,十二岁的小宇正机械地刷着习题,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却照不进他疲惫的眼眸。母亲在一旁催促:“再做两套模拟卷,考试多考一分,就能超过几十个同学。” 这样的场景,在当下无数家庭中反复上演。陶行知曾言:“教育是依据生活、为了生活的‘生活教育’,培养有行动能力、思考能力和创造力的人。” 而鲁迅早在百年前便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救救孩子”,他的教育观在今天依然如黄钟大吕,警示着我们:教育不应将孩子异化为考试机器。
鲁迅生活的时代,封建教育以 “四书五经” 禁锢孩童思想,《三味书屋》中寿镜吾先生的戒尺与《二十四孝图》里 “郭巨埋儿” 的荒诞故事,都是旧教育残害童心的写照。他在《狂人日记》中借狂人之口揭露 “吃人” 的社会,其中便包含对旧教育的批判。鲁迅深知,当孩子的想象力被 “之乎者也” 的刻板教条束缚,当好奇心在死记硬背中磨灭,民族的未来将失去希望。这与当下部分教育现状形成残酷映照 —— 标准化考试如同无形戒尺,将孩子的思维框定在固定答案中。某重点中学的语文考试里,学生因在阅读理解中写下与 “标准答案” 不符的感悟而扣分,这种现象恰似鲁迅笔下 “吃人” 教育的现代变体。
“教育者应当理解儿童的兴趣和需要,而不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们。” 杜威的教育理念,与鲁迅的思想不谋而合。鲁迅反对将孩子培养成 “两耳不闻窗外事” 的书呆子,主张教育要贴近生活、培养独立人格。他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强调,父母应 “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反观当下,许多孩子从早到晚奔波于学校与补习班之间,被海量习题淹没,课余时间被刷题填满。教育本该是 “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 的启迪,如今却异化为知识的单向灌输。当考试成绩成为衡量孩子的唯一标准,当 “不能输在起跑线” 的焦虑支配家长,教育便逐渐偏离了培养 “完整的人” 的初衷。
鲁迅倡导 “立人” 教育,认为 “其首在立人,人立而后凡事举”。他希望孩子拥有独立思考能力,不做 “乌合之众” 的一员。在《孔乙己》《阿 Q 正传》等作品中,他批判国民的麻木与愚昧,这种批判的根源正是对教育未能唤醒民众的痛心。当下教育中,部分学生为考试而学习,缺乏对知识的真正热爱与思考。某高校学生坦言:“背完考试重点就忘,学习只是为了应付学分。” 这种功利化的学习态度,与鲁迅所期望的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背道而驰。教育若不能教会孩子质疑、探索与创造,只是将他们训练成答题的 “机器”,无疑是对人才的扼杀。
“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 鲁迅在《风筝》中这句充满温情的话语,揭示了儿童天性与教育的关系。他反对压抑孩子的天性,主张通过趣味与实践激发学习兴趣。反观现实,许多学校为追求升学率压缩体育课、音乐课时间,将课间十分钟变成 “刷题时间”。心理学研究表明,适当的游戏与艺术活动能促进儿童大脑发育与创造力培养。芬兰教育之所以全球领先,正是因为重视孩子的体验式学习与兴趣培养。鲁迅的教育观提醒我们:教育不是冰冷的知识堆砌,而应是温暖的生命滋养。
要践行鲁迅 “救救孩子” 的教育理想,需要家庭、学校与社会共同努力。家长应摆脱 “唯分数论” 的桎梏,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与兴趣发展;学校需改革评价体系,增加开放性、实践性课程,让课堂充满活力;社会应营造多元包容的氛围,摒弃 “学历至上” 的偏见。正如教育家蒙台梭利所说:“儿童是成人之父。” 尊重孩子的天性,保护他们的好奇心与创造力,才能培养出适应未来社会的创新型人才。
鲁迅的教育观穿越百年时光,依然闪耀着真理的光芒。在教育内卷的当下,我们更需牢记他 “救救孩子” 的呐喊,让教育回归育人本质。唯有打破将孩子异化为考试机器的怪圈,才能培养出有思想、有温度、有创造力的新时代青年,为民族复兴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