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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獬《采凫茨》 | 古诗词日历
法眼观天下
2025-05-30 02:16:55

采凫茨
郑獬〔宋代〕


朝携一筐出,暮携一筐归。

十指欲流血,且急眼前饥。

官仓岂无粟,粒粒藏珠玑。

一粒不出仓,仓中群鼠肥。

译文

清晨,农妇挎着竹筐出门,傍晚,又挎着竹筐疲惫归来。

十根手指,磨得几乎流血,只为赶紧解决眼前的饥饿。

官仓里难道没有粮食吗?那里面的谷物,粒粒如珠玉般珍贵。

可一粒粮食也不肯从仓中放出,只有仓中的老鼠们吃得肥硕健壮。

注释

凫茨(fúcí):即荸荠。这里指野荸荠。

急:救急,满足急需。

粟:泛指粮食。

珠玑:珍珠。 

赏析

这是宋代诗人郑獬的一首讽刺诗。

郑獬为官清廉,为人耿直,敢于为百姓申诉。他的这首《采凫茨》,正是其关心民情、洞察社会现实的体现。他以爽辣直白的风格,通过采荸荠这一劳动场景,将社会的不公与百姓的苦难展现出来,对造成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进行了猛烈抨击。


“朝携一筐出,暮携一筐归”,短短十字,勾勒出百姓劳作的时间跨度。从清晨出门,到傍晚归来,耗费整整一天,却仅仅收获 “一筐” 凫茨,时间之长与所得之少形成鲜明对比,采凫茨的艰难不言而喻。

“十指欲流血,且急眼前饥”,进一步描绘百姓采集时的艰辛,在水田里或池沼中挖找荸荠,磨得十指几乎染血,这是何等的困苦。而如此辛苦采集来的凫茨,也仅仅是为了勉强缓解 “眼前饥”,一个 “急” 字,将百姓挣扎在生死边缘、急需食物果腹的困境刻画得淋漓尽致,生动地展现出人民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悲惨情状,让读者深切感受到他们生活的不易与艰难,也流露出诗人对百姓深深的同情。

如果说前两句是对百姓采凫茨艰辛的描写,后两句则转向对官府囤积民粟恶行的批判。


“官仓岂无粟,粒粒藏珠玑”,诗人以反诘的语气发出质问,官仓里难道没有粮食吗?答案是仓中藏着饱满圆润如珠玑般的谷粒。这一反问,饱含着强烈的谴责意味,加强了诗人对官府不作为的憎恶之情。

“一粒不出仓,仓中群鼠肥”,结尾处,诗人将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那些如老鼠般贪婪的统治者,官仓中的粮食一粒也不拿出来救济百姓,却养肥了仓中的 “群鼠”,深刻揭露了官民之间尖锐的矛盾。这里的 “群鼠”,既是实指仓中的老鼠,更是虚指那些吮吸民脂民膏的统治者。

通篇语言,浅近直白,通俗易懂,明白如话,毫无晦涩之感。前四句叙事,展现百姓采凫茨的艰辛过程;后四句议论,层层递进,对官府的批判犀利深刻。

诗中既有对水深火热中老百姓的深切同情,又有对尸位素餐者的强烈憎恨。与《诗经・魏风・硕鼠》、唐曹邺《官仓鼠》一样,都是指斥腐败统治者形象生动、揭露有力的杰出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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