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六期#

第37回 黄歇掌五国相印 王翦破合纵联盟

公元前241年，楚、赵、韩、魏、燕五国“合纵”,楚考烈王为“约纵  长”,五国之师并力对抗强秦，战国时期最后一场“合纵”就这样开始了。六 国中，除了齐国依附秦国外，其他五国都派出精锐部队，多的出兵四五万， 少的也有二三万，他们共同推举春申君主持“合纵”大事，掌管五国相印。

赵国使者魏加问春申君：

“令尹大人，大战在即，您选好将军了吗?”

春申君回答道：“选好了，我想让临武君做大将。”

魏加一听，大失所望，他想劝止，又怕春申君不听，便说：

“令尹大人，臣下年少时喜欢射箭，请让臣用射箭打个比方，好吗?”

春申君说：

“可以啊!”

魏加就说：

“有一天，魏国的神箭手更羸和魏王在高台上远眺，抬头看见空中有只 鸟在飞。更羸便对魏王说：‘大王，臣下不用箭，虚发一弓就能为大王射下一 只鸟。’魏王惊奇地问：‘更羸，你的射技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吗?’更羸回答： ‘当然能呀!’不多时， 一只大雁从东方飞来，更羸虚发一箭，就把它射下来 了。大雁落在台前，只扑腾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魏王看见十分惊讶，他  的左右也都齐声喝彩。更羸放下弓，只是不经意地笑了笑。魏王问道：‘更 羸，你的射技真能达到这种地步吗?’更羸笑着回答：‘大王，其实这并没什 么,这不是我的技艺高，而是这只大雁不行，这是一只带伤的孤雁。’魏王更加惊奇地问道：‘更羸，你怎么知道呢?’更羸回答说：‘大王，这只雁飞得很 慢，而且鸣声悲哀。它飞得慢，是因为旧伤疼痛；它鸣声悲哀，是因为失群 已经很久。这只孤雁因旧伤未愈而惊心不已，所以，它一听到弓弦声，便吓  得向高处飞，终因用力过度，伤口崩裂而掉下来了。大王，这哪里是我射的 呀，分明是恐吓的啊!’令尹大人，臣下认为临武君，曾是秦军手下败将，遭 受过秦军的重创，千万不可做抗秦大将，否则，他就会像受伤的大雁一样， 见了秦军就会败下阵来。”

春申君听了，点头称是，当下就打消了起用临武君为抗秦大将的念头。

五国之师共推春申君黄歇为上将。

黄歇就召集诸将商议道：

“合纵之师多次攻打秦国，皆从函谷关为突破口，秦军一定会设防严密， 我们联军很难突破。再说我军平时也知道正面进攻秦军艰难，每人都有畏惧  之心。倘若我军攻打薄坂(山西蒲州),由华州向西，径直袭击渭南，逼近潼  关，秦都咸阳必破。这正是《兵法》所云‘出其不意’。”

诸位将领都说：

“好!”

于是，五国之师分兵五路，从蒲关疾出，望着骊山一路进发，锋芒直逼 渭南。

一场大战在即，春申君虽然掌管五国相印，却因为楚军多年未与秦军交 战，他的心中忐忑不安。此次出兵，春申君未向楚考烈王禀报，就自作主张 出兵攻秦，他非常渴望打一场胜仗，来向考烈王报功。他们虽是五国之师攻 打秦国，可春申君难免有些心虚。

这时，秦国丞相吕不韦率领秦军，分兵五路，用“众星托月”之势，分 驻在潼关周围，以逸待劳，等待五国之兵袭击。

王翦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韩、赵、魏三国经常与我大秦作战，早已被我军凶猛气势所服，不敢 轻易出击，而楚军来自南方蛮夷， 一向以骁勇善战闻名。可是，自张仪欺楚 诱怀王入关死后，秦楚已近三十年没有攻伐，彼此将士都不曾接触，双方作 战，胜负难以估计，而来犯之敌，是由当今四君子中唯一活在世上的春申君 黄歇率领。此人名声远播诸侯之间，并非虚传，他也深谙兵法。因此，楚军 应当是五路来犯之敌的劲旅，其次才是韩、赵、魏的军队，要想打败五国之师，必先挫败楚国军队。丞相大人，我们应该改变平均对敌，集中优势兵力 打击敌军，由分头迎敌改为重点出击。正如‘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一 样，只要楚军一败，赵军孤掌难鸣，其他几国就不堪一击，伤十指不如断一 指，那时，我们就可稳握胜券!”

吕不韦采纳了王翦建议，重新布置兵力，令五营大军虚插旗帜，大造声 势，暗中调集精锐部队，由王翦指挥，准备夜间偷袭楚军。

王翦回到营中，检查夜间行动的准备情况，发现所需粮草迟迟未能运到， 就十分恼火。人马未到，粮草先行。负责押送粮草的牙将甘回比原先要求延 误了一天，才把粮草运到军中。王翦派人查明粮草推迟原因，当甘回向他交 差时，王翦不动声色地问道：

“甘回，你督粮来迟，贻误军机，丞相怪罪下来，责任谁负?”

甘回答道：

“回禀将军，只因道路遥远，路途曲折难行，今日到达已是竭尽全力。若 换他人，只怕明日也难到达!”

“甘回，我只想问问你真正原因，若想隐瞒事实，拒不交代，定按军法 处置!”

王翦很威严地发问道。

“回将军，粮草迟到，是因为路过熟人村庄耽搁的。”

甘回怯怯地答道。

王翦闻听此言，怒不可遏，高声叱道：

“来人，把甘回推出斩首!”

两名校卫上前就把甘回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众人闻之，皆跪下求情，方才告免。但死罪已免，活罪难逃。王翦就命  令手下，重重鞭打甘回一百鞭，甘回被打得遍体鳞伤。他当众挨打，又羞又  恼，心中怨恨无处发泄，就连夜潜入楚军大营，把王翦的奸计告诉春申君， 春申君闻言大惊。本来早在前天夜里，黄歇坐在帐中，忽然一阵狂风由西而  东猛刮过来，登时就把黄歇大营里的一面中军大旗吹倒下来，只见那一面  “帅”字红旗随风飘荡，卷入东南一带。霎时间，满天黑雾四起，浓烟弥漫， 黄歇心知不好，彻夜难眠。迷梦中，得神灵启示：退兵，不可与秦军交锋， 天命难违，不要做历史的罪人!不要做历史的罪人!

当春申君听到秦军叛将甘回的密报：秦军合力偷袭楚军，请令尹早做准备。春申君本想急报其他四营，又担心来不及了，他就暗中传令，连夜拔营，兵退五十里后，方才缓缓而行。

等到王翦率兵赶到楚军营寨，发现竟是一座空营，楚军已不知去向。王 翦心知楚军先逃，定是有人泄露计谋。但此计虽然不成，兵已至此，怎能无 功而返。于是，王翦下令攻打赵营，庞 早已探知秦军进攻，就亲自督战严 阵以待，秦军几次攻打都没成功。直到天亮，韩、魏、燕三路援军赶到，王 翦方才下令退兵，庞媛见秦军退后，仍无楚军消息，就派人打探，方知春申 君已率楚军退到百里之外。韩魏闻楚军已撤，也请求班师。庞  叹惜：“唉， ‘合纵’大业从此就完啦!”赵军孤掌难鸣，也只好撤退。庞媛痛恨齐国依附 秦国，就率领赵军、燕军攻打齐国，直到攻下饶安(今河北沧州)一城，方 才班师奏凯而还。

由于那场战争失败，春申君退回陈郢。燕、赵、韩、魏四国派来使者， 责问楚考烈王：“楚王，您贵为‘纵约长’,为何楚军不辞而别，率先退却， 请问楚王是何原因?”

楚考烈王无言以对，只好把责任推在令尹黄歇身上。

他当着众人面前责备黄歇：

“黄令尹，你身掌五国相印，不战而退，究竟是何原因?” 停顿一会儿，楚考烈王又慨然叹道：

“可惜呀，‘合纵’大业，多年之功，毁于一旦，岂不痛心疾首!”

黄歇此时觉得又惭愧又害怕。往日的能言善辩，竟然变得拙口笨舌，只 有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应付了事。从那以后，接连几天，黄歇都不敢上朝面 见考烈王及满朝文武大臣。他无法面对那些因他的一时失误，竟酿成千古大 错，悔不该听了甘回的密报……

题外语：

(1)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2)反间计。

(3)文官带兵。

(4)历史洪流，不可抗拒。

余士明，曾用名余味，男，汉族,河南省潢川县人，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东海》、《信阳晚报》、《平顶山晚报》、《史河风》和《花乡》等报刊;出版长篇历史小说《春申君黄歇》、游记体散文集《未了春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