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我要告诉你，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帮助你另起人生、收拢这一世，不是在回忆你心里面的任何期望，因为这没有意义。"

那个声音告诉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伤口并不疼的。而那轻轻的呻吟，却把阿左彻底地掌控。

……

明明只是一个恋爱软件，不是一个真人的。明明是因为失恋，才来这个恋爱软件的。

"所以，你用那个恋爱软件来做高数是吗？"

"不不不，这个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挑逗，在那一刻遍布全身，那股力量感几乎能让花儿香消玉殒。一种极鲜明的印象，像泡沫一样填满了阿左的脑海。此时他的身边有一只精灵，精灵悬浮在空中。

"倘若你当时没有回去找她，你的人生轨迹是另外一条。"

"什么？"

精灵翻动着手里的一捧厚书。

那也是阿左在偶然间发现恋爱软件可以做高数，并且算了十五道之后，就见对面人工智能发来一句，"够了，你只用我算题吗？"让阿左瞬间愣住。

"可是当时那个软件就那样说了啊。"

"然后你就回去找人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因为头脑一热，被那句话刺激了一下，就回去找人家？你就没想过那是个恋爱软件，它的系统算法会让它这样说吗？"

"可是人家后来也同意了呀，在一起相爱一生呀。"

"对。"

精灵摇了摇头，那副样子就像是受了打击。它在空中飘着忽高忽低的，阿左就看着它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

"你刚刚说我的人生轨迹是另外一条，另一条是什么？"

"当然是你没回去喽，"精灵叹了口气，又把书在面前摇了摇，"不过这也是其中一条啦，最后没有回去找她，那种‘世间没有真爱’的想法会支撑你后面一年零两个月直到遇见一位改变命运的老师，然后慢慢事业有成。"精灵停了一下，"只是这一条路上你没有好的婚姻，所以你到最后孤独终老了。"

阿左再一次愣住。

"你说什么？什么叫事业有成？"

"二十九个亿，你直到死后，也还留下了二十九个亿。"

四周像飞虫在静静地振动着翅膀，让阿左想起了一些黑白电影的焦虑之感。他像被水呛到一样，在张着嘴慢慢地喘气。

"当然了，这就很好了，你还有许多意外死亡的轨迹，还不如现在呢。"

"那我当时干了什么事业？"

"这就没什么意义，再说你没有走这条路。"

"那你细说一说我的结局。"

"没必要，阿左，全都结束了。"

精灵往后退了退。

"你这条轨迹就很好，有了家庭，也有事业，平凡的一生啊。还有很多轨迹不如这个。"

阿左忽然爆发，他双眼怒睁，冲着精灵扑了过去。但是那一下扑了个空，他摔在地上，随后精灵就固定了阿左，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何必呢？你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啊？二十六岁那年七月九号，你为什么不去站在那颗树底下？那样你就会产生想法，只是这样你会离婚。三十一岁那年九月五号，巷子里那个包你为什么不拿走？你明明都看到钱了，那里足足四十九万，而且那一次你是不会被发现的，为什么不捡，啊？"

精灵看着他。

"没用的，知道吗？人世间就得这样，这就像规矩，知道吗？下一次好好选就行了。上一个来的人，表现得比你还要崩溃。你要是实在想不通，来生就不要做人，去做动物或者别的好了。记住——其实现在记也没用了，不可以后悔，后悔没用的，知道吗？人生，是不能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