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第七十四回“长庚传报魔头狠 行者施为变化能”,李太白吓唬孙悟空,说狮驼岭有一伙十分狠毒的妖怪。
行者道:“怎的狠?”公公道:“那妖精一封书到灵出,五百阿罗都来迎接;一纸简上天宫,十一大曜个个相钦。四海龙曾与他为友,八洞仙常与他作会,十地阎君以兄弟相称,社令城隍以宾朋相爱。”
看官听说,李长庚所说的妖精指的是大魔狮子精,而非三魔大鹏金翅雕,因为身为孔雀王的儿子,如来佛的舅舅,大鹏是不可能跟十地阎君、四海龙王这种级别的人物称兄道弟的。果不其然,孙悟空当场就小觑了他。
大圣闻言,忍不住呵呵大笑,用手扯着老者道:“不要说!不要说!那妖精与我后生小厮为兄弟朋友,也不见十分高作。若知是我小和尚来啊,他连夜就搬起身去了!”
啥是后生小厮呢?作为后生晚辈,又要替人家长辈做些啥呢?还记得孙悟空在东海龙王处看到的那张“拾鞋图”吗?大抵连《红楼梦》等著作中常出现的拾鞋梗,也是出自此处吧!
茶毕,行者回头一看,见后壁上挂著一幅圯桥进履的画儿。龙王道:“这叫做圯桥三进履。此仙乃是黄石公,此子乃是汉世张良。石公坐在圯桥上,忽然失履于桥下,遂唤张良取来。此子即忙取来,跪献于前。如此三度。”
也就是说,给人当后生晚辈需要格外地勤谨,谦虚,是没有自在可图的,这样才有机会得到长辈的倾囊相授,悟成仙道,东海龙王借此劝孙悟空回到唐僧身边,尽勤劳、受教诲,得成正果。
四海龙王和十地阎君就跟孙悟空的小跟班似的,经常被他呼来喝去,替他跑腿办差事,相应的,作为报酬,孙悟空也会替他们寻人情。
八戒醒来道:“甚么土地土地?当时我做好汉,专一吃人度日,受用腥膻,其实快活,偏你出家,教我们保护你跑路!原说只做和尚,如今拿做奴才,日间挑包袱牵马,夜间提尿瓶务脚!这早晚不睡,又叫徒弟作甚?”
同样是这一回,乌鸡国王提到狮子精的另一次下凡经历,那个变成国王的妖魔,人脉就与太白金星口中所说的一般无二,可知狮子精作为大哥,才是狮驼岭魔头的代表。
那人道:“他的神通广大,官吏情熟,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因此这般,我也无门投告。”
看官听说,虽然书中只说阎君和龙王与狮子精是兄弟朋友,但大鹏作为狮子精的三弟,也算是和这些人同辈分了。换句话说,这三个魔王虽然神通广大,但是论辈分,他们只能给孙悟空当后生晚辈,给他拾鞋。
而说到后生晚辈,就不得不提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另一句口头禅了!他们常在人前卖弄,说神仙是他们的晚辈。
长者道:“不是,不是。他叫做三昧神风。你们若遇着他那风吹了呵,还想得活哩!只除是神仙,方可得无事。”行者道:“果然!果然!我们虽不是神仙,神仙还是我的晚辈,这条命急切难休,却只是吹得我眼珠酸痛!”
老者道:“爷爷呀,似这几日,就走了这许多路,只除是驾云,方能彀得到!”八戒道:“不是驾云,如何过海?”沙僧道:“我们那算得走路,若是我大师兄,只消一二日,可往回也。”那家子听言,都说是神仙,八戒道:“我们虽不是神仙,神仙还是我们的晚辈哩!”
类似的话,清风明月也说过,童子说三清四帝是镇元子的朋友故人,九曜元辰是镇元大仙的晚辈下宾,而孙悟空是地仙之祖的结拜兄弟。
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