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场中西女篮赛
驻村将近两个月，正杰感觉就是一个字：累。腰酸背痛，闲下来才能体会更深刻。
一天晚上，他分别和母亲妻子打了电话，草草地吃口饭，想早点休息。
刚放下碗，大民来了，手里提着大塑料袋。
“咋啦?”
“这几天忙坏了，喝两盅，你猜那天张书记记跟我说些啥?”大民从袋里取出两瓶酒，四个凉菜。
“不知。你也知道我喝酒不行。人说我是三两三，我看现在喝几盅都晕。”
“张书记说，一定要村里照顾好你的生活……喝酒咱有喝家，正年一会儿到，公斤量。”
“年龄不小了，都少喝点。都是为村里办事的，不是来添麻烦的。在沟庙村生活，吃饭倍香，身体倍棒!”
大民拿盘子，把四个凉菜摆上。一个醋泡花生，一个豆腐皮，一个海带丝，一个鸡胗子，一荤三素。
正杰刚把筷子洗好。正年进来了。
“真赶嘴!”大民说。
“今中午马野雀儿(喜鹊)，一直在门口叫，今晚就有好事了。”
正年倒酒，“来咱哥仨走一个。傅书记最大，我老二，大民老三。”
“好，走一个。”正杰说。
“酒过三巡，菜过四味，先碰三杯。”正年提议。
几杯酒下肚，正杰觉得脸发烧，“我是不是脸红了?”
“稍微一点，精神焕发。”正年说。
“村里一整，里外都新。好像山里闺女，穿上新衣，真美真漂亮。——春天来了，村庄更美了。——你俩也是种烟大户，也把贫困户带几户。”正杰说。
“说了几户，可地没腾出来，到明年了……你说咱村哪个媳妇最漂亮?”
正年问。
“老张，这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啥屎了。”
“李桃花。刘大民独占花魁。”
“滚!”
“我敬你们一人一杯。有点少……怨我没酒量。”正杰说。
“感谢!”三人碰杯。
“村干部卫生要包干，实行责任制。还要抓好典型……公开表扬，悄悄批评……”大民舌根有些发硬。
“好……好我敬你一杯。”正杰端起酒杯。
眼看一瓶快见底了。正杰说：“我不行了，让我歇一会儿。你俩先干着，我看看电视。这么长时间没看了。”
“停一会儿，我俩给你端一个。”正年说。
正杰喉咙眼上蠢蠢欲动，他连连摆手。他打开电视，直接换到中央五套。他爱看体育节目，最喜欢看篮球比赛。爱打篮球，当然爱看篮球赛。他是狂热的体育迷。中国申办2004年奥运会的投票的那个晚上，他和几个球迷早早地坐在电视机前，喝酒看电视等好消息。九点多，突然全城停电。可把一伙人急坏了。正杰提议，雇车到外县同学家里看，都说中。那一晚上，他们熬了个透明夜。他驻村扶贫后，篮协活动交给别人。但还常有人打电话叫他回去玩。
刚调到中央五套，他心中一喜：正播中国女篮和西班牙女篮比赛。比分是6比2，中国队暂时领先。他搬把椅子，坐在电视机前，眼睛直盯着电视。
大民输了酒，端着酒杯，说：“傅书记挪挪位，让我也看看。”
“赶紧下酒，赶紧下酒。”正年低头弯腰求着：“我真是矮子放屁——低声下气。”
西班牙队不甘示弱，连得5分。中国队被抢断，传球失误……正杰站起来，对持球的苗立杰喊：快把球传给篮下已站好位的陈楠。他的话，苗立杰当然无法听到。她把球传给另一位队员，结果投篮不进。第一节比分为15一12，中国队落后3分。正杰的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第二节中国队多点开花，西班牙队集体哑火。第二节结束，比分为36一21，中国队领先。中国队投进一个三分，正杰就起身鼓掌一次;看到姑娘们跳投，他也不由得身体往上拔一下。
“老张倒酒!”正杰抓起酒杯，端到正年面前。正年有点犯迷糊：刚才还死活不喝，咋一看篮球赛，自己要酒喝。
正杰一仰脖干完。
“我也来一个”
“我也来一个”
“叫我也看看，也能多喝点酒。”
“哪当然。”正杰给两个分析下半场中国队的战术，“下半场西班牙肯定要反扑，将是一场恶战。”
第三节，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结束时，中国女篮领先14分。
第四节，西班牙拿出拼刺刀的架势，全场紧逼，中国队开始失误频频。对方内外结合，命中率高。中国队几个三分球均打铁。
正杰有点坐不住。
“傅书记，来一杯。”
“不喝。”正杰说话带火。
在球星托伦斯和劳尔的带领下，西班牙远投近攻，两队的差距在一步步拉近。
正杰坐不住了，在电视机前，来回晃悠，脑门上淌汗。
大民摇头，正年苦笑。
还有一分钟，西班牙队领先1分。正杰紧握拳头，向西班牙队的“篮筐”砸去，也怪，下来劳尔中投，球在篮筐里涮了三圈，又出来了。这时，只在邵婷带球疾如闪电，快如旋风直扑篮下，球应声入筐。
2分有效，加罚一次。邵婷罚中。
中国队领先1分，距离结束还有十秒。
西班牙队快速推进到前场，投篮未中。西班牙抢到篮板，又未中。最后，杨力维抱住了球。全场比赛哨声响起63：62，中国队赢了。
“喝酒。”正杰做个投篮动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刚进门的一只花狗，吓得刺溜跑了。
公示的第三天，正杰正准备上报材料。大民和约四十多岁的两个人进来了，一男一女，默默坐下，面带悲戚。
大民介绍说，这是志强和国红。
正杰说，去了几次，说他们外出打工了。
志强说，要退出贫困户……原因是鹏飞孩子出了事，我说说。国红在一边低低啜泣。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翟柏坡，微信名般若，洛宁县第二实验中学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河南思客》签约作者。百余篇作品见于《奔流》《牡丹》《洛阳日报》和微信平台，文集《我爱我士》由中国文化出版社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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