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马国强先生人物画有感

文/李玉梅   图/马国强

清晨打开手机，一篇图文生辉的《2024中国美术报艺术季.马国强 I 高峰之路——2024中国画学术邀请展全国巡展（南通站）》的文章，瞬间点亮了我的视线。

对，这是一次全国性的中国画学术邀请展全国巡展！

我顿然想起，早在十几年前，马国强先生就被列为全国三十名中青年人物画翘楚之一。

我与学术和中国人物画并重的马国强先生，是他在大河报总编任上时就有工作上交往的。那时正是我撰写中原文化名人系列访谈的空档期。从我第一次在大河锦江饭店看马国强、霍春阳四人画展，到他在中国美术馆办展、在他办公室面对面采访，一直到2021年见到他所画的惊为天人的“新娘”人物时，我被马国强先生对人物画精髓的把握及艺术张力深深打动。近二十年过去了，我一直在用心寻找他的绘画语言，我试图站在他的角度往深里看，往根基里追寻。我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笔墨语言背后是沉甸甸的常人不可知的生命情结。我的感知也一再告诉我，千万别以为他艺术宝塔的精神内核之外的表象，是长满绿苔的春风拂面。如果不从深层次去解索一根神秘线条的筋骨根植在什么样的生存土壤之上，我们观画的意义何在？

今天这篇文字的一气呵成，是我无数次徘徊在马国强先生的绘画之林，感受到的画外之音——

壹

一支雄健厚重之笔，不只画春风洋溢笑妍地域风情，更画人间岁月，沧桑流变迁移回头三望。深邃的皱纹是失去的年轮，矿工笑容之下的汗流浃背，煤黑之下的生活困顿。我虽白描但我相信你不麻木。我的笑容你看不出眼泪，但我仍然选择相信你。我深知艺术家的责任就是直面生存；我深知艺术家的使命， 更是也必然是家国责任。

我画军人气质坚不可摧，但那是我们的独子为国坚守。我不看好不痛不痒的键盘之侠，因为不会忘记血性血脉冰山来客的惊喜笑容，转眼之间被永远冰封的人间真情。我只要军人的笑容，不要战争。

我笔下的老者，是对幸福指数的期盼，我画矿工，无数次无数次通宵达旦地画矿工，是书写他们在水浸的巷道里一寸寸生命的掘进，他们脸上的笑容，是养家得到的酬金，是孩子又交完一期学费的欢欣……

我为家国报春花，

我为富强添柴薪。

我笔如椽心似火，

我以心血绘脉筋。

线条里藏着坚韧，

笔墨里凝结着声音。

你为冰山变暖空呼号，

我甘为苍生大道筑华魂。

贰

“艺途尚远，黄昏日近。时不我待，岂敢止步。”近日，年逾古稀的马国强先生给笔者回微信如是说。

是的，我可以过安逸生活，但夜深人静之时，我的良知在敲击我，赶我撵我，激励我。在太行山的悬崖峭壁，在南下北上的风霜雨雪里，暮色苍茫染白发，我书写着人间灯火。地层下矿灯明暗的晃影里，手端着的速写本倾斜了，捏笔的手指颤抖了，一根根线条散落在地上。他和他哽咽着、慌着抢着，弯腰拾起的，不再是苍浑乌黑的曲线，是如椽的信任，期待的眼神。

你不后退，徒奈尔何！我咬紧牙关，与矿工与高山大河一起微笑，有一种声音从空中传来，生活必须是含着眼泪的微笑，而不是怨怼不是指责的苍白。因为，“我”，不是孤岛；“你”，也不是没有“我”。我不是赞歌，是拿心在和父老乡们作和声，是共同生命交响的一个音符，犹如我们共同驾驭一辆书写历史的马车。是父老乡亲们的生命和汗水或抽打或驱赶或温暖了我的笔端，是父老乡亲们不屈不挠的精神风骨、光明磊落的大丑大美自然流入笔端，如开闸江河。

我坐在土地上，小外孙在嬉戏玩耍。今天是我“带班儿”，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家人们偷笑着委重任与我。

外孙女牵着我的手出门。我看到天边那一朵朵行走的白云，像极了我笔下的彝族女孩，在青青草地边，她们一个个来到我的笔端。我忘了外孙女在和蚂蚁说话，在喂蚂蚁吃人参果皮了。

当我的意识转回头来，她问我：“姥爷姥爷你怎么哭了？”

叁

你们知道我的心常常滴血么，我是从小失去母爱的“人间孤儿”，出生在豫南小镇驻马店一条如迷宮一样深幽的陋舍曲巷里。上学時努力在学校里积极上进，希望得到老师的笑脸，和同学一丝善意的目光。我心里哭过无数次你知道么。

在大学里，我坐在铁塔下把夕阳画薄，把晨曦从金色参出到钢蓝色。我就是我的造型能力，我心就是我笔下的生命源泉。

家暖，心则暖；国强，民则强。

多少年后，我做过一个梦，我娘搂着我，她抽出右手，扯出衣襟把我紧紧地裹在怀里。她对我说，娘不希望你哭，希望你好。

早年丧母，上下无姐妺，从而使我从不晓女性的温婉为何物，我记忆中的母爱残存无几却让我回味终生！我不是不懂，是失去母亲的孩子没有家，生如飘萍难自保。

直到有一天，一缕青春的光洒进我的窗台，她告诉我，衣服是要经常换，脸是要每天洗，常洗澡，臭袜子不要乱堆乱扔，今后画画的废纸我帮你整理时，我才背着那缕光，痛痛快快哭了一夜。

天，人还要常常洗澡？！

那场青春的感伤愤懑压抑失落，和锥心刺骨的痛，你体会过么。

我发誓，今生无论遇到多大磨难，多么坎坷，我心里一定要装满阳光。

《黄宾虹谈艺录》中有云：“清湘老人（石涛）早年极能工细，凡人物、鸟兽、花卉，时有所见。生平所画山水，屡变屡奇。至其晚年，多粗枝大叶，且用拖泥带水皴，实乃师法古人积墨、破墨之秘。”“石涛全在墨法力争上游，至其画笔，俱从细稳中来，故极粗率处，尤极精能。”

纵观马国强先生，从32岁因国画《春暖》参加第六届全国美展，到至今栉风沐雨砥砺前行绘军人、矿工、打工者、留守儿童等众生相，从笔法的极工细到笔墨的雄强劲健，从少年到皓首孜孜不倦精进了半个多世纪，不正是中国艺术家应有的精神取向么。

2024.10.15

作者简介

李玉梅，三毛部落发起人、联合创办人。笔名李毓梅、梅溪，作家、画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央电视台三十集大型纪录片《中原大发现》总策划。在原河南经济报首开“中原文化名人系列访谈”专版50期，历时三年。自2016年初始在河南日报中原风开“梅溪笔墨”专栏。在《中国与世界》《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一百多万字，先后获省级创作特别奖、一二等奖5次。出版《成功者访谈》（合著）；国画代表作《长寿柏》《亚马逊河长卷》《百花长卷》。

年度执行主编：萍子

编             辑：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