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听

张亚凌

她说，到哪里看不到山，非得去山东，还非得爬泰山？

在她眼里，泰山，不高不险不美，她只看见泰山的形态。即使有人说“登泰山小天下”，即使秦王嬴政武帝刘彻都去过，即使李白杜甫都去过，即使泰山不仅仅是一座山更是中华民族的文化之根，她依然觉得没啥看头。

你不能告诉她，不登临一次泰山就少了精神上最重要的一次沐浴。你仅仅想想“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都会心激荡，志满怀。

你想告诉她，在中国人心里泰山是不可取代的。可是，你没有开口，你知道需要解释的，解释压根不起任何作用，解释反倒是最无力的。你更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坐标，你们相去甚远，没有同可求，那只有存异。

他说，破石头有啥看头？

他嘴里的破石头是石窟，云岗石窟。他只看见石头，即便被雕被琢被注入灵魂已是一种象征，他看到的，还只是石头，且定义为“破石头”。

你不能告诉他，更远处的敦煌，有莫高窟，让你魂牵梦绕。在你的脚无法抵达时，仅仅听听“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那也是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苍凉的古堡中，谁在反弹着琵琶，只等我来去匆匆，今生的相会”都如痴如醉心旷神怡。

你想告诉他，石头何来破之说，是你心里荒芜，荒芜到杂草丛生，以至于掩盖了所有的美好。

想归想，你从未开口，你知道同频才能共振，同一种语言体系才能无障碍地交流。你更知道，自己生活的意义不是给别人科普什么。前行途中路宽人多，有无同行者，自己都不会孤寂。

她说，他说，他们说的你都不认同不接受。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伤害他人，说是自由，听是选择。说与听，互不影响，才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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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愉悦微写作”分享者：张亚凌，中学语文特级教师，主编作文图书60余部，在全国各地做写作培训100余场。笔名江小鱼，《读者》等签约作家、专栏作家，渭南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100余篇文章进入中、高考试卷及各种考卷，出版散文集13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