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挑战赛六期#
在平舆县,一提到饮食小吃,人们自然地就想到当地久传不衰的的顺口溜:土店的豆腐张店的鸡,万金店的焦魚满天飞。
万金店的焦魚为啥会飞?这还得从乾隆下江南说起。
1784年阳春的一天,扬州宝带河河岸上一家卖鱼汤的小馆子门前,食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一个四十多岁商贾模样的人,带着几个随从也来到这里。那商人要了一碗鱼汤,用汤勺抿了一口。他皱皱眉头,咂咂嘴,回头招呼身后的人坐下,见店前招幡上写着一个“张”字,便道:“张掌柜,给他们每人盛一碗。”张掌柜应声,很快把鱼汤给几个人端过来。见他们喝着鱼汤,一脸的溢美之情,商人问道:“这鱼汤怎样?”几个人赞不绝口:“好!好喝。”
“这鱼又焦又酥还鲜美。“绝了!”商人笑笑,对其中那个年长一些的说:“管家,那你就把鱼汤钱付了,另外,再做几碗,我们带走。”
晚上,鱼汤馆张掌柜正在盘点一天的进账,上午那个被商人称作“管家”的人又来了,张掌柜连忙起身迎接,管家却给他下了一道圣旨——要他明日起程,到宫廷专为乾隆爷做鱼汤。张掌柜呆了一下,接过圣旨,笑道:“这……这是俺张家的体——体面。”停了停,又道,“我们这宝带河的鱼好吃,我连夜再钓一些,以便皇帝爷回京一路上享用。”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你们连夜做好各种准备,明天早上来接你们一同进京。
第二天天刚亮,管家来到张家鱼汤馆一看,鱼汤馆后边的河道上站了一群人,张掌柜的妻子和几岁的儿子悲痛欲绝。听在场的人说,原来,昨晚张掌柜张灯夜钓不幸坠河溺水,妻子发现后,疾呼“救人”,人们向河水下游方向打捞,无果而终。管家听罢,仔细观察,见一只鞋还丢在水边的草窝上,钓鱼处有滑出的脚印,水边上有深深的手指抓痕。他叹口气,扫兴而去。
张家鱼汤馆倒了,门前悄无声息,几个月后,以四处过饭为生的张掌柜其妻子和儿子也无影无踪了。
汝南县东南八十里处,有三个村庄,分别叫东宋楼、西宋楼和后宋楼,在后宋楼的后边有一个寺庙——圆昭寺。圆昭寺招引百里之程的香客前来朝拜,香火旺盛,人潮如流,因此,又衍生出圆昭寺集。近几个月,圆昭寺集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卖鱼汤的门店,这店主正是来自于扬州鱼汤馆的张掌柜,那忙活着的帮手就是他的妻子。
张掌柜为什么能死而复生,且在这千里之外夫妻团聚呢?这是跟张掌柜与众不同的见地有关系的。在别人眼里,乾隆爷英明无比,其盛世将如日月行天,而在他看来,乾隆正把大清朝引向衰弱,因为乾隆皇帝这六次下江南并不单单是为了政通人和与国泰民安,而很多成份上是为显威天下,是为江南的美景、美食和美女。第四次下江南时,行宫前乾隆差点儿被刺身亡,其祸根就是因欲霸占一猎人少妇而导致的。这样的皇帝怎能受民心爱戴,江山岂能久长?他深知不尊皇令罪当以诛,为此,那天晚上,在所谓“管家”传旨要他第二天同程京城时,他脊梁骨沟里立时流出大汗。他才知道,原来那位”商人”就是乾隆。他不愿意曲眉折腰,又怕殃及家人,于是当时装模作样的应付下来,说是夜钓,其实就是为自己逃避找后路。结果,他造的溺水身亡假象还真的能瞒天过海。
他连夜乘着小船顺宝带河逆流而上,经淮河,过洪河,几经迂回与徬徨,见这儿地处偏僻、又有圆昭寺集热闹繁华,就安顿下来,之后,又人不知鬼不觉把妻儿接了过来,并在此重操旧业。
张家鱼汤生意兴隆、红红火火,引得当地人经久不衰的口头禅:圆昭寺集哪人多?寺院里,鱼汤锅。寺院里神最灵,张掌柜的鱼汤最好喝。
张掌柜的第七代传人张学猷,是1949年前参加教育工作的教师,也是我的启蒙老师,在课余时间里往往会给我们忆起他们的家族史,每每总有一种荣耀感。他说,到他的曾祖父时,仅这一个鱼汤锅每年就能收入上千串。因而,人送其曾祖外号“张老万“,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户。有时候,我们曾好奇地问:你们的鱼汤源于扬州,发祥于圆昭寺集,为什么会叫万金店焦魚呢?张老师介绍说,五四运动以后,马克思主义新文化运动进入中国后,随着对封建迷信思想冲击的加深加重,烧香拜佛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万金店由于缀结驻新公路的交通优势,以及一直为基层政权所在地的人文条件,所以,人气越来越旺。解放前,张家人举迁万金店后,又继续经营鱼汤生意。后代传人在经营时,在传统中不断创新,加入新的技术元素,使炸出的鱼更焦、更酥、更脆、更香、更鲜,外地客人来吃的多了,就把它称之为万金店焦鱼汤。
现在居住在万金店镇万金店村委的张家人有二百口之多,一直经营鱼汤的还有三户人家,最大的业主是张家第九代传人,叫张治国。他的鱼汤更是一绝:放七天七夜,鱼汤不变质、不走味儿,汤中的鱼依然是嘎叭嘎叭地焦脆。我与他交往甚密,每当我向他求拜技艺,他都是那么诲人不倦:一是要选鲜活的浮条鱼;其次是要现择现腌,自制葱姜水腌制三小时以上;三是裹鱼。头遍蛋,二遍面,三遍油中加面又加蛋;第三是鱼炸两次。关键把控油温,头次70度油温,炸至八成熟,出锅,冷放之后,再第二次入锅炸。这次油温在55——60度之间,小批量下锅,每次熬45分钟以上。第四、第五,……所有的我都详记下来,可在实际操作中总是屡试不爽。看来,这里边一定有玄经。
现在,来万金店饮食的人们,首选是张家焦魚汤,走时,还特意再打包带走一些。张家人见商机应运,便加人电商,及时把自己的焦魚产品推选给千家万户,也丰富了人们的餐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