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次,有个同学把数学卷子折成了两半,塞进抽屉里,好像藏起一个犯罪现场。背对着我说:“我不是不努力,我是真的学不会。”
我没说话。因为我懂他说的每一个字。
人总是习惯用“你不够努力”来解释一切失败,好像只要熬夜到凌晨三点,人生的低谷就能变成高峰。其实不对。真正努力过一次,就知道那玩意儿有多贵。它耗光你的意志力,榨干你的自尊,让你在别人的轻描淡写里筋疲力尽。
“你不努力”三个字,比任何一句脏话都要刺耳。它轻巧、优雅、充满正能量,又毫无成本地将责任甩在你头上。
可教育从不是一个公平的游戏。
一、努力,不是你唯一的筹码
有人生来就对数字有感觉,别人背公式,他能推导;有人一眼就能把英语语法结构拆得干干净净;还有人听歌能分辨调式,没学过五线谱也能写出旋律。这不是神话,是天赋的常态。
可如果你天赋平平,甚至有些认知障碍,比如阅读障碍、注意力缺陷、学习焦虑……你怎么比?你努力的那十个小时,不过是别人散步的距离。你拼命啃题,他在看科幻小说。最后分数出来了,你掉队了,他成了榜样,你成了“懒人”。
努力当然重要,但不是努力就一定有结果。现实不是励志片。
二、“不努力”是努力过后的反抗
人不是笨到不会想办法。相反,很多人尝试过一切。他们看网课、做笔记、问老师、定闹钟、拼命记单词、死磕数学题……他们不是没想变好,是太想变好,却总失败。失败多了,心就麻了,干脆不动了。
你看到的“摆烂”,可能是一次次无效努力后的倦怠;你看到的“混日子”,可能是他最后的自我保护。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可多数学生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考试、排名、家长群、批评、卷子。努力到最后,把“学不会”当成唯一的出口。
三、努力的方式,不该只有一种
教育最大的误区,是拿一个标准去套所有人。我们在教孩子如何考试,却忘了问他们擅长什么、喜欢什么、想成为谁。
不爱理科的孩子可能会写诗,不会英语的孩子可能能画出宇宙的图谱。不合格的学生,未必是失败的人;不会考试的头脑,也可能隐藏惊艳的创造力。
“努力”不是跑在别人的跑道上,而是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一个人一旦找到了热爱,他自然会用尽全力去靠近。那个时候,努力才不是苦役,而是愉悦的自我实现。
所以,教育真正该做的事,是让每个孩子都找到愿意为之努力的东西,而不是逼他们用一条错误的方式证明自己不够好。
对那些“学不好”的人,请你等等他们。别急着评判,别动不动就扔出“你不努力”。他们可能很拼,只是拼得不对;也可能真的累了,需要的是方向,而不是鞭子。